中平元年四月,洛阳。
黄巾之乱已延烧两月,冀州、兖州、豫州等地烽火连天,数十州郡告急,卢植、朱儁、皇甫嵩三路兵马虽奋力讨贼,然战局胶着,民间流言四起:“黄天已立,汉祚将倾。”
而在这满朝震动的时刻,洛阳紫宸殿中,一道奏章悄然递入御前。
奏章署名者:侍中向栩,郎中张钧。
两人皆出身清流,素来以刚直着称,向栩是太学旧儒,早年因直言救民获举荐,张钧则是太尉杨赐门下之人,秉性清廉,言语如剑。
他们联名上疏,不以兵略陈述,不以符箓辩诛,只直指乱源根本——
“臣等窃见:妖贼张角,聚众数十万,非一朝一夕之故,实百姓沉冤日久、苛政积弊所致也。”
“今之州郡、县乡,牧守为虎,贪残若狼,百姓无告,流为贼民者,不得已耳!”
“查其根本,皆由十常侍及其父兄、子弟、姻亲、宾客,遍布天下,或典州郡,或领兵马,皆横征暴敛,掠人妻女,民不得生。”
“张角能得人心,非其符水有神,乃其所言‘宦官亡汉’,正中人怨。”
“臣请诛十常侍之首,张让、赵忠,悬首南门,以谢天下,贼自散!”
奏章言辞如刀,直指朝廷最核心权力——十常侍!
紫宸之内,死寂一片。
刘宏一手捧奏章,一手紧扣龙案,指节泛白。他脸色铁青,冷冷看向下方文武。
“张让。”皇帝低声唤。
张让穿着华贵朱绸常服,面容淡然,却目光凌厉,向前一步,语气恭谨却字字带刃:
“陛下,此言过激。向栩、张钧二人,素与清流往来甚密,平日常讥笑圣恩宠宦,此疏,不过借黄巾之乱,图打压宫内,分权之计耳!”
“若今日诛常侍,则明日何人不以乱民为由而上疏?陛下,社稷大权,不可旁落。”
殿上沉默。大臣之中亦有惧言者,或沉默,或低头。
刘宏捏紧奏章,久久未语。他知向、张二人所言非虚——十常侍外戚遍布朝野,民怨沸腾,黄巾大乱,确实与此脱不开干系。
但——他更知,自己的皇位与日常,已深深依赖于这些人维持。
他缓缓起身,寒声道:
“通贼之言,动摇朝纲,朕岂能容!”
“传旨——向栩、张钧,通黄巾妖言,污蔑朝臣,交廷尉讯问!”
殿外金吾卫如狼似虎,一刻之内,向、张二人便在官署前被拿下,铐以铁镣,压入狱中。
廷尉大牢,春雷震动,细雨如丝。
向栩伏于草席之上,脸色苍白,却双眼炯炯,喃喃道:
“我等既知结局,仍愿上疏,求者不是苟全,而是苍生一线清明。”
张钧沉声道:
“诛我,未能止贼;不诛贼,民终不宁。”
三日后,二人俱以“通贼之罪”斩于狱中,无公审,无赦令,草草结案。
其尸体无人敢收,仅太学生私下哭祭于郊野,立木为碑,写曰:
“有直臣而亡,有奸宦而盛;有忠言而斥,有妖贼而兴——此汉之将亡也。”
其后,宫中重门紧闭,张让等人得赦,愈加骄横;皇帝每日由张让辅食、赵忠秉奏,诸将言之不及者,或罢或贬。
而天下传言四起:“清官死于忠言,贼兵起于冤苦。”
黄巾之声,反而更盛。
顿丘,曹操接得友人书信,得知向栩、张钧下狱,沉默良久,焚信叹道:“天子不听忠言,唯贼得民耳。”
潞涧口,刘备接得商人口耳相传,亦面色铁青,对关羽道:
“张钧者,吾曾一见于太学门下,为人仁直。今日竟因劝诛权宦而死……汉之纲纪,果真摇矣!”
向栩、张钧之死,并未阻止黄巾,反而成为民间流传的“血谏火种”。
其事被秘密抄写,化为坊间讲本,传于青徐幽并,成为百姓茶后常谈:“若忠者皆死,奸者尽权,黄天不立,又将奈何?”
而有一纸残本,后被刘备珍藏于书囊,时常取阅。
他知——那不是普通的谏章,而是一颗乱世将兴之心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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