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径直走路并非易事。
离远看去,房子简直像个活物。它身子局促地一抖,雪便从复折式房顶落下。
雪块出声地滑下房顶斜坡,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继续前行,穿过糙场,穿过长长的白桦林,过桥,沿圆锥山转了一圈,来到
那个讨厌的弯角。
好在弯角积的雪没有结冰。但无论怎么用力踩雪,我都无法从仿佛被拽进十八
层地狱那种讨厌的感觉中挣脱出来。我几乎扑在哗啦哗啦崩落的崖体走过那个弯角。
腋下满是汗水,一如儿时噩梦醒来。
平野从右边闪出。平野同样被雪覆盖。从中流淌的十二瀑河闪着耀眼的光。似
有汽笛声远远传来。一个漂亮的晴天。
我歇口气,背起背囊,走下徐缓的坡路。拐过下一个弯角时发现一辆眼熟的吉
普车停在那里,车前站着那个黑西服秘书。
1512虎的茶话会
&ldo;等你呢,&rdo;黑西服说,&ldo;不过也就等20来分钟吧。&rdo;
&ldo;何以晓得?&rdo;
&ldo;地点?还是时间?&rdo;
&ldo;时间。&rdo;我放下背囊。
&ldo;你以为我究竟凭什么当上先生秘书的?努力?iq?反应快?何至于!原因是
我有能力。直感!用你们的话来说。&rdo;他身穿驼色羽绒服和滑雪裤,架一副ray
ban遮光镜。&ldo;我和先生之间有过很
&iddot;&iddot;多共同部分,比如在超越理性、逻辑以及伦理那类东西方面。&rdo;
&ldo;有过?&rdo;
&ldo;先生一周前去世了。葬礼十分气派。现在东京围绕挑选接班人吵得热火朝天。
平庸之辈正在东奔西忙上蹿下跳‐‐倒也够辛苦的。&rdo;
我叹口气。对方从上衣袋掏出银色的香烟盒,抽出无过滤嘴烟点燃。
&ldo;不吸?&rdo;
&ldo;不吸。&rdo;我说。
&ldo;你的确干得漂亮,超过我的期待,坦率他说,我很吃惊。当然,如果你走投
无路,也打算提供一点暗示来着。居然能碰上羊博士,令人叫绝!可以的话,真希
望你在我手下出力。&rdo;
&ldo;一开始就晓得这里?&rdo;
&ldo;还用说!你以为我到底是干什么吃的!&rdo;
&ldo;问个问题好么?&rdo;
&ldo;好好,&rdo;对方显得兴致勃勃,&ldo;简短些。&rdo;
&ldo;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在这里呢?&rdo;
&ldo;因为希望你以自己的意志自动自觉地来这里,并且把他从地窖里拉出。&rdo;
&ldo;地窖?&rdo;
&ldo;精神地窖。人一旦给羊附体,精神就一时处于失控状态,也就是类似所谓
射llshock1。而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从中拉出。但为了使他信任你,你就必须是
白纸一张。就是这么回事。如何,简单吧?&rdo;
1爆炸性精神打击。由战争遭遇引起的一种丧失自控力和记忆力的精神障碍。
&ldo;是啊。&rdo;
&ldo;亮出底牌来什么都简单,而编制程序却非同小可。因为电脑不肯连人的感情
波动都计算进去。如果辛辛苦苦编制出来的程序能够如愿以偿,当然再没有比这更
令人高兴的了。&rdo;
我耸耸肩。
&ldo;好了,&rdo;对方继续道,&ldo;寻羊冒险记正走向尾声,由于我的计算和你的纯真。
我已把他搞到手,是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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