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天?十天半个月?
这是明摆着要钱呢!
林晚气乐了。她这一路走来,除了在戎狄王庭抢钱,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敲她的竹杠。
“马将军。”林晚笑眯眯地开口,“本宫这车上装的,可是献给皇上的‘祥瑞’。若是耽误了时辰,或者冻坏了,你这颗脑袋,够赔吗?”
马得财心里咯噔一下。祥瑞?
但他转念一想,这天高皇帝远的,什么祥瑞不祥瑞的,到了他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再说了,他背后可是有京城那位“贵人”撑腰的,还怕一个过气的王爷?
“娘娘说笑了。”马得财直起腰,语气虽然还算恭敬,但态度却强硬了起来,“国法无情,下官也是照章办事。若是为了娘娘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这雁门关还怎么守?想必皇上圣明,也不会怪罪下官尽忠职守吧?”
好家伙,拿皇帝压我?
林晚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刚要发作,萧景珩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好。”
萧景珩淡淡地说道,“既然马将军要查,那就查吧。”
“夫君?”林晚不解地看着他。
萧景珩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头对马得财说道:“本王和王妃先进城。至于车队……就劳烦马将军‘仔细’照看了。”
他在“仔细”二字上加了重音。
马得财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怂了!这摄政王果然是个软柿子!看来传闻中他在戎狄被打断了脊梁骨是真的!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好生’照看!”马得财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来人!开中门!恭迎摄政王入城!”
沉重的城门再次打开。
萧景珩策马而入,林晚的马车紧随其后。
在经过城门洞的时候,林晚特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那个正指挥手下把车队往偏僻角落里赶的马得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行,你要查是吧?你要扣是吧?】
【本宫这车上装的可是大周未来的希望,也是一颗颗不定时的‘炸弹’。马得财啊马得财,希望你的牙口够好,别崩掉了满嘴的大牙!】
车队被留在了关外。
那些流民眼巴巴地看着贵人们进了城,大门再次无情地关闭,隔绝了生的希望。
“娘,我饿……”
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小女孩,蜷缩在母亲怀里,声音微弱得像只小猫。
那个母亲目光呆滞,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只能紧紧抱着孩子,试图用自己仅剩的体温去温暖她。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
雁门关内,守备府。
马得财为萧景珩和林晚准备了接风宴。
虽然说是接风宴,但桌上的菜色却寒酸得可怜。几盘炒野菜,一盆只有几片肉星子的炖汤,还有一盘硬得能砸死人的黑面馒头。
“殿下,娘娘,实在是对不住。”
马得财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这雁门关苦啊!朝廷的军饷迟迟不到,下官和兄弟们已经三个月没见过荤腥了。这只鸡,还是下官自家养着下蛋的,今天为了款待殿下,特意杀了……”
林晚看着那盆清汤寡水,心里冷笑连连。
【没见过荤腥?那你这一身肥膘是喝西北风喝出来的?】
【还有这屋子里的摆设,虽然看着朴素,但那个花瓶可是前朝的官窑,那把椅子是黄花梨的……真当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呢?】
“马将军真是清廉如水啊。”
林晚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野菜,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宫这一路走来,看你这雁门关城墙高筑,想必入城的税收不少吧?怎么会穷成这样?”
马得财叹了口气:“娘娘有所不知啊,这税收虽然有,但都要上缴国库。留给咱们自用的,那是少之又少。再加上还要修缮城防,抚恤伤亡……唉,难啊!”
“是吗?”
萧景珩忽然开口了。
他手里把玩着那个粗糙的酒杯,目光如剑一般刺向马得财:“本王怎么听说,雁门关的入城费,是一人一两银子?而且,还要额外缴纳三成的‘保费’?”
马得财手一抖,酒洒了出来。
“这……这是哪个刁民造的谣?!”马得财脸色一变,随即愤怒地拍着桌子,“简直是污蔑!下官从未收过什么保费!这定是有小人想害下官!”
“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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