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晃,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李靖身前。
双手稳稳托住对方,即将弯下的手臂,苦笑道:“爹,您这是干嘛?折我寿呢!”
李靖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那熟悉的眉眼,那带着无奈笑容的表情……
竟真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无道?!真是你这臭小子?!”
李靖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沈怀民此时反应过来。
对着那两名还跪在地上发抖的狱卒,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速速为太上皇解开镣铐!想掉脑袋吗?!”
“他.....是......太.....太上皇?!”
两名狱卒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起来,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
因为极度恐惧,那钥匙串叮当作响,试了几次才对上锁孔。
当那沉重冰凉的镣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时,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仿佛间,也卸下了李靖身上无形的枷锁。
“立刻去取一套最上等的亲王常服……“
沈怀民又迅速对殿外候命的侍从吩咐:“不,取太上皇规制的新服来!要快!”
李靖则茫然地站在原地。
任由侍从上前,为他褪去那身脏污不堪、带着霉味的囚服。
当柔软光滑、绣着暗金龙纹、金线银丝镶边的华贵常服,披上他肩头时。
那温润的触感与淡淡的熏香,与他记忆中牢房的阴冷腐臭形成了天壤之别。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袖,指尖传来的细腻质感,让他更加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
李靖再次茫然地扫视着血腥的殿堂、跪伏的群臣、龙椅、皇袍……
信息量太大,冲击得太猛,让他一时大脑都宕机了。
他不是被带来接受审判的么?
怎么一进来,儿子成了皇帝?自己成了太上皇?还当众换上了这身衣服?
看着父亲震惊到近乎呆滞,又带着明显不适应的表情。
李无道忍住笑意,用最简洁的话概括道:
“嗯……简单来说,就是你儿子我把原来的皇室给掀了,顺便……登了个基。您呢,自然就是太上皇了。”
李靖:“……..”
他张着嘴,看着身上华贵的衣服,又看看儿子,再看看这大殿,半天没发出声音。
刚才那个被他认为是“疯狂”、“绝对不可能”的想法,竟然……成真了?!
而且这身份转变的速度,比他换衣服还快!
随后,在李无道的亲自搀扶和沈怀民的引导下。
仍处于巨大震惊与恍惚状态的李靖,被恭敬地请到了龙椅一侧的特设紫檀木座椅上。
他有些僵硬地坐下,手掌下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扶手,触感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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