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再次受阻!林风急得额头青筋直跳。他猛地蹲下身,也不管地上厚厚的油污,用右手食指沾了点旁边渗漏的、粘稠的冷却液,就在一块相对干净的金属装甲板残片上快速涂抹起来!
库克惊愕地看着他。只见林风的手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冰冷的金属板上快速移动、勾勒。线条简洁而精准,带着一种奇异的、超越库克理解的逻辑美感。他画出了魔装铠原有的三重并联液压缸结构,又在旁边画出了一个新的结构——一个精巧的变径杠杆组!通过一个巧妙设计的支点和不同长度的力臂,将液压缸的直线输出力,转化为更符合关节运动轨迹的弧形力矩!结构简化了数倍,所需的液压缸体积和压力都大幅降低!
林风画完,用力点着那个杠杆结构,又指向魔装铠的膝关节,眼神灼灼地盯着库克,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啊啊”声。
库克凑近那块金属板,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用冷却液画出的草图。那陌生的结构图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和荒谬。三重液压缸是工坊几十年来的标准设计!这个哑巴画的什么鬼东西?几根棍子就想代替坚固的液压缸?简直异想天开!他猛地直起身,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嘲弄和愤怒。
“你疯了?!”库克用艾瑞斯语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你想毁了这最后的零件吗?用几根破棍子就想代替巴顿大师设计的液压系统?你以为你是谁?!”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林风的草图是对他信仰的亵渎。他猛地一脚踢翻了旁边一个装着小零件的油桶!
哐当!哗啦!
零件和粘稠的黑机油泼洒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噪音,瞬间吸引了附近所有学徒的注意。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带着疲惫、麻木、好奇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看啊!这个新来的哑巴疯子!”库克指着地上林风画的草图,又指着林风,用艾瑞斯语大声嚷嚷着,“他不知道从哪个粪坑里爬出来的!竟然想用几根破棍子,改掉我们工坊传承的液压结构!他以为他在搭狗窝吗?!”
哄笑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在昏暗的废料坑里蔓延开来。疲惫麻木的学徒们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哈哈哈!几根棍子?他以为魔装铠是小孩的跷跷板吗?”
“哪来的白痴?连扳手都不会用吧?也敢指手画脚?”
“库克,别理他!赶紧把这疯子丢回审讯室去!”
“就是!别耽误老子干活!今天不拆完这台‘铁疙瘩’,晚饭又没了!”
嘲讽、谩骂、肆无忌惮的哄笑声如同冰冷的污水,劈头盖脸地浇在林风身上。那些布满油污的脸上写满了轻蔑和排斥,将他视为一个闯入他们绝望世界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和小丑。库克更是满脸得意,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林风站在哄笑的中心,紧握着微微颤抖的左手,掌心传来的剧痛似乎都麻木了。他看着地上被机油迅速浸染模糊的草图,又抬头环视着那一张张写满嘲弄的脸。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穿越者格格不入的孤独感,在他胸中翻腾。但他没有退缩,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反而更加锐利,如同淬火的钢针!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压过了学徒们的哄笑:
“吵什么?!”
老杰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坑洞的斜坡上。他深棕色的皮围裙上又添了几道新鲜的酸蚀痕迹,脸上带着浓重的倦容,但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视过来时,学徒们瞬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笑声戛然而止,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老杰克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泼洒的机油、散落的零件、库克脸上残留的得意、其他学徒的惶恐,最后,落在了被围在中间、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却异常明亮的林风身上,以及林风脚下那块被机油浸染了大半、却仍能依稀看出轮廓的金属板。
他皱紧了眉头,一步步走下斜坡,靴子踩在油污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他走到那块金属板前,浑浊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上面残留的线条——那被库克斥为“破棍子”的杠杆结构图。
时间仿佛凝固了。学徒们大气不敢出,库克脸上的得意早已消失,只剩下紧张和不安。林风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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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杰克看了很久。他那布满皱纹、沾着油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浑浊眼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金属板上那几道即将被机油彻底吞噬的线条,动作带着一种工匠特有的专注和……凝重。
终于,他缓缓直起身,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风脸上,声音低沉沙哑,用的是艾瑞斯语,语气复杂难明:
“你……”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想用这个?”
他指了指地上模糊的草图,又指了指旁边那台报废魔装铠暴露的、扭曲的膝关节液压驱动单元。
林风听不懂具体词汇,但他看懂了老杰克的动作和眼神中的询问!机会!他强忍着激动,用力地、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乞求,只有一种属于工程师对自身方案的绝对自信!
老杰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穿透皮囊,看清他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片刻的沉默,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好。”老杰克突然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如同铁锤砸在铁砧上。他猛地转身,对着那群呆若木鸡的学徒吼道:“把‘铁疙瘩’左腿的液压单元拆下来!送到一号测试台!库克!去工具间,把三号备用液压缸、B型杠杆套件、还有那套精度最高的扭矩扳手给我拿来!立刻!马上!”
命令如同惊雷,炸得学徒们目瞪口呆!头儿……头儿竟然信了这哑巴疯子的鬼话?!
库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杰克:“头儿!您……您不能!那是巴顿大师……”
“巴顿大师的骨头都烂成渣了!”老杰克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厉芒,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整个废料坑嗡嗡作响,“现在这里我说了算!要么照做!要么给我滚出工坊,去城墙上喂酸蚀兽!选!”
库克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滚爬爬地冲向工具间的方向。其他学徒也如梦初醒,慌忙冲向那台报废的魔装铠,七手八脚地开始拆卸左腿的液压驱动单元,动作前所未有的麻利。
林风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左手掌心的剧痛立刻变得更加清晰。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那几处紫黑色的斑点似乎又扩大了一丝,边缘的红肿如同燃烧的火环。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将那灼痛死死压在掌心。
很快,魔装铠左腿那套复杂、笨重、沾满油污的三重并联液压驱动单元被拆卸了下来,沉重地放置在坑洞中央一个简陋的金属测试台上。测试台由厚重的钢板焊接而成,上面固定着几个巨大的夹具和压力传感器。库克也气喘吁吁地抱着老杰克要的工具跑了回来,脸色依旧难看,将工具重重地放在测试台旁,发出哐当的响声。
老杰克没理会库克,他拿起林风画草图的那块金属板,用一块破布粗暴地擦掉机油,递到林风面前,又指了指测试台上那堆拆卸下来的液压零件和旁边崭新的备用件(一个相对小巧的液压缸和几根不同长度的精钢杠杆),用命令的语气道:“做!让我看看你的‘棍子’!”
学徒们远远地围在测试台周围,形成一个压抑的圆圈。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风身上,充满了怀疑、不屑、好奇,还有一丝等着看笑话的恶意。库克更是抱着胳膊,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冷笑。
林风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油污的空气涌入肺叶。他走到测试台前,无视了周围那些刀子般的目光,伸出右手。掌心虽然也沾着油污,但手指修长而稳定。他先拿起那个库克口中的“三号备用液压缸”,仔细检查了缸体和活塞杆的密封性和光洁度,又掂量了一下那几根“B型杠杆套件”的材质和重量。动作专业而迅速,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节奏感,仿佛不是在操作陌生的异世界工具,而是在抚摸熟悉的恋人。
接着,他拿起一把巨大的活动扳手,走向测试台上那堆拆下的零件。他没有立刻去碰核心的液压单元,而是开始拆卸外围那些冗余的、用于固定三重液压缸的巨大支架和复杂的转换齿轮组!巨大的扳手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精准地卡住锈蚀的螺母,发力,旋转!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一块块沉重的、在学徒们眼中不可或缺的“结构件”被干脆利落地拆下,如同剥去累赘的盔甲,哐当哐当地丢在测试台下的废料堆里!
库克脸上的冷笑僵住了,其他学徒也瞪大了眼睛。他在干什么?拆掉支撑结构?那液压缸怎么固定?!
林风不为所动。他清理出核心的受力点——膝关节连接轴。然后,他拿起一根中等长度的精钢杠杆,一端用特制的夹具精准地固定在连接轴的特定凹槽内。接着,他拿起那个相对小巧的液压缸,将其活塞杆的末端,用一个精巧的万向铰接环,连接在杠杆中段一个经过他仔细计算后选定的位置(一个并非杠杆中心,而是偏向连接轴一侧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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