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查得够深,每个人都隐藏着黑暗。”
“除非死物,否则不存在无欲、无污点。”
酷暑时分,天地间闷热宛如巨大的蒸笼,静静的什么都不干,毛孔里的汗液也止不住地往外分泌,黏黏腻腻。长廊曲折里,每个行走来行走去的仆人都濡湿了夏衫。
宏伟精巧的古代楼宅蕴藏着久远绮丽的智慧,不知道当初能工巧匠怎么设计的,穿堂风过,热风已经化作了徐徐的凉风,享受且舒适。
盛夏多暴雨,乌云集结,黑云压城,不过小半个时辰,便电闪雷鸣了。
那巨大的轰鸣砸得大地震颤,笼里的鸟儿惊惶地扑棱棱,乱飞乱撞,绒毛飞溅,小厮怎么安抚都平静不下来。
大雨滂沱,撒入恢宏壮阔的天井,天井中央的阔叶古树被拍打得飘摇翠绿,豆大的雨水砸得噼里啪啦地响。
雨幕蒙蒙,如帘似纱。屋檐下与天井内,被暴雨分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干燥肃谨,死气沉沉,一个酣畅淋漓,潇洒恣睢。
我想走进这雨里去,洗尽满脸的脂粉,洗清肮脏血污的灵魂。
“夫人。”
看守的婆子拦。
“再往前走,会濡湿鞋袜的。”
“我不在乎。”
“如果您淋雨病倒了,今个儿值班的下人,全部要吃罪受罚,老奴会被管家直接卖。”
“……”
退了回来。
一步两步三步,退到了藤编摇椅里。
慢慢地坐下,抱起已经沉重,很有些分量的小婴儿。
低眉敛眼,轻柔哄弄。
“喔,喔,妈、妈,妈——妈,叫妈妈——”
“咩、妈……”软软糯糯,牙牙学语。
小女儿从内堂里跑了过来,依偎在膝上,用五彩的风车逗弟弟玩。
“娘亲,孙家的小公子、刘家的小千金都有姥姥、姥爷疼爱,给孙子孙女戴长命锁,为什么我们从来没见过姥姥、姥爷啊?”
指向四四方方的天井以外。
“姥姥姥爷在天上,在雨水里。”
第328章
展昭没有乘坐官轿,于暴雨中归来,漫漫长途,一路步行,淋得失温,浑身打哆嗦。
锦毛鼠陪着他一起淋雨归来,漆黑的乌黏腻地蔓延进脖颈,白衣华美不复,湿漉漉往下淌水,无尽狼藉。
恨恨地骂。
“早与侬说了吧,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要蹚官场的浑水,不要蹚官场的浑水,侬偏就是不听劝呢!”
“非得撞个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当年留在江湖,鲜衣怒马,快意恩仇,游遍大好河山,何等逍遥快活!如今落得个这般残局,和一帮子魑魅魍魉斗来斗去,差点被人家生吞活剥!”
“他们多少?你才几个?你才几个!”
臭骂得狗血淋头,喷嚏一个接一个地打,辨不清脸上冷淋淋的究竟是雨,还是凉透的浑浊热泪。
到达庄园门口,闻讯的巨贾带着仆众迎出来,浓眉紧皱,不愉地道:“熊飞,玉堂,你俩搞这幅德行,什么癫?”
白玉堂哈哈大笑:“他终于想开了,我陪他一起想开了!”
巨贾怒斥:“再想不开,再煎熬难受,也不该损伤自身的健康泄!人生在世,除了健康与生死,别无大事,落下病根可还得了!”
中年官员咧牙,破罐子破摔,无所谓:“我这一身沉珂暗伤,也不差再添点病了,左右都是短寿的命。”
巨贾担忧地恼火:“两个酒蒙子,应酬场上到底被人灌了多少杯,还不快进去烫澡、换衣服!”
急令小厮去厨房传讯,熬锅热滚滚的红糖姜汤出来,驱寒镇邪,千万别病了。一个坐镇南江湖,统领绿林马仔,最能打的陷空岛五当家,一个商场上保驾护航的司法重臣,病倒了那还得了,简直家族里的两座大山垮塌。
洗浴烫去寒气,尤其把头好好泡泡,使劲用皂角搓洗干净。
道路两旁参天老树郁郁葱葱,绵延无尽。美则美矣,然而雨水经过茂密的树冠,再滴落到行人身上,会在头里滋生跳蚤的,务必清洁得彻彻底底。
觥筹交错的糜华犹自残存在混沌的脑海里,烈酒太浓了,后劲忒大了,醉醺醺,犹未醒透。
抱着铺垫了草木灰的木桶大吐特吐,胆汁近乎呕出来,腹肚里鼓涨的灼烧感终于减退了些。
漱口,牙粉洁齿,洗漱清爽。
婢子伺候着,随意拿过一身月白色的居家里衣套上,也未穿鞋子,形骸放浪,竟就这么大喇喇地赤脚走出去了。
衣襟大开,敞着胸膛,慵懒随意地斜倚在屏风上。望着雅厅内,妇人抱婴哄睡,商人挽着袖子,用真气为绿林烘干湿头。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一派岁月静好的温馨景象。
朦朦胧胧,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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