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渺觉得很难过,难过萧牧在经历那么危险的事,自己不仅不知道,还跟她闹脾气;难过她受伤了,自己不仅不照顾她,还挂断她打来的那么多通电话。
她该有多伤心,多心寒?周思渺不敢想,因为仅仅是猜测一下,心脏就抽搐地疼。
周思渺抹掉眼泪,披上外套,抓起车钥匙。跑到门口,正准备开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头顶的射灯亮起,在地板上投射出一个明亮的光环。
面前的人眼眶越来越红,萧牧站在光环里,安静地看着她,问:&ldo;你要去哪儿?&rdo;
周思渺强忍泪水,说:&ldo;去找你&rdo;
&ldo;不用去了。&rdo;萧牧伸出手,将周思渺拉到身边。&ldo;我来了,我就在这里。&rdo;
&ldo;萧牧&rdo;周思渺嘴角一抿,哭出声来。&ldo;对不起&rdo;
对不起,为我所有的自以为是和任性。
对不起,为我未能给予的关心和安慰。
&ldo;怎么哭了?&rdo;萧牧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却越擦越多。她试着将周思渺抱进怀里,后者却伸出手臂,抵在她身前。
周思渺低下头,眼泪一颗颗地砸向地板。她说:&ldo;对不起,萧牧真的对不起&rdo;
萧牧盯着她头顶的发旋,抓住她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手,说:&ldo;要哭,就在我怀里哭,否则我才会生你的气。&rdo;
周思渺的哭声停顿了两秒,然后哭声变得更厉害的同时,她扑进了萧牧怀里。
像是卸下了心头重担,萧牧长舒一口气,将下巴放在周思渺头顶,听她小声但真诚地自我批判。
&ldo;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做那么危险的事,我不该任性要你陪我&rdo;
&ldo;对不起,我不该挂你电话,是我太小心眼&rdo;
&ldo;对不起,我没有支持你的工作,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rdo;
&ldo;好了。&rdo;萧牧打断她。&ldo;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rdo;
&ldo;嗯?&rdo;周思渺抬起头,泪眼滂沱地看着她。
萧牧温柔地回望着她,以真挚而遗憾的语气说:&ldo;对不起,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你,才让你感到寂寞和不安。&rdo;
满心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抚慰,周思渺抓住萧牧的衣摆,泪光闪闪地说:&ldo;给我一件你的衣服吧。&rdo;
萧牧不解地看着她。
&ldo;它有你的味道,这样,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rdo;
萧牧蓦然觉得心疼。她的周思渺是被很多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从没受过委屈,从来不会伤心得掉眼泪。但遇到自己后,她却总是哭。
大概我做得真的很不好,才会让你如此难过。
我并没有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有时也搞不懂你敏感纤细的情绪。但我会学习,我会进步,我会每天比前一天多体谅你一些。
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温柔,我会用生命守护你。
还有我爱你。
☆、第二十九章承诺
温暖的客厅里,壁炉里木炭安静地燃烧着。两人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萧牧盘起长腿,将周思渺圈在腿间。
周思渺轻轻卷起萧牧的衣袖,手指触碰纱布边缘,满脸心疼。&ldo;你一定很疼吧?&rdo;
&ldo;当时没察觉到,现在打了麻药,更没感觉了。&rdo;萧牧淡淡地说。
然而周思渺能从她轻描淡写的语句背后看到现实。当时战况一定很激烈,才会让萧牧无法分心片刻检查自身状况。她的伤口一定很深,才需要打麻药缝合。
周思渺是被萧牧从战火里救出来的,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萧牧执行任务期间会经历什么。只是长时间的安逸与甜蜜令她忘记了,萧牧从事的是这样危险的工作。
周思渺把手伸进自己的领口,摘下脖间的吊坠,戴到萧牧身上。
萧牧低头,看到一尊玉佛安详地躺在自己胸口。那是一块翠绿的和田玉,温润圆熟,晶莹剔透,带着周思渺的体温。
&ldo;这是我出生时爷爷送的,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戴着它,唯一一次摘掉,就被人绑架了。&rdo;周思渺笑了下,然后表情变得很认真。&ldo;现在,我把它交给你。&rdo;
萧牧并不是很懂玉,但她也知道,人与玉之间有特别的牵绊。尤其周思渺养了这块玉二十多年,其中的深厚感情不言而喻。并且方老爷子给最宝贝孙女的诞生礼物,必然是无价之宝。
于是她说:&ldo;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rdo;
&ldo;你是我的心跳&rdo;周思渺按住她的手,说:&ldo;你是安全的,我才能活着,你明白吗?&rdo;
萧牧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满溢着深情,而自己,早已沉溺其中。
你逃避不了肩负的使命,至少,让我的等待安心一点。周思渺久久地凝望着面前的人。
&ldo;好吧。&rdo;萧牧垂下打算摘掉玉的手。&ldo;我接受。&rdo;
&ldo;我会平安的和它一起。&rdo;萧牧抚摸着玉佛,对周思渺说。
周思渺抓住萧牧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满怀期待地说:&ldo;你答应我,一定说到做到。&rdo;
萧牧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回答:&ldo;我答应你。&rdo;
&ldo;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承诺。&rdo;周思渺终于舒心。她笑起来,温暖如春风里轻飞的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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