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白玉质的不好吗?&rdo;
这一声下得梁安和善儿都打了个寒战。
善儿忙朝外跪下去连声请罪,&ldo;奴才该死,奴才该死。&rdo;
王疏月托着腮转过头,见皇帝带着何庆跨了进来。接着便要站起来,却又被皇帝一把压得坐了回去。
皇帝绕到她后面,朝善儿摊开手道:&ldo;来,给朕。&rdo;
善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里知道给什么,何庆在旁提醒道:&ldo;善姑娘,簪子,簪子。&rdo;
&ldo;哦……是。&rdo;
善儿忙把手里的簪子呈了上去。
皇帝接了过来,在王疏月的头上端了端,寻了一处地方,胡乱地插了,还一本正经地品着自个挑的位置。
何庆和梁安都听那簪柄儿下到发丝儿断扯的声音,再一看王疏月,也是咬着牙齿悄悄地在吸冷气儿。面面相觑后,都把眼睛别去了一边,着实看不下去。
&ldo;来,你转过来,朕看看。&rdo;
王疏月调整了一下呼吸,方起身转向他:&ldo;您先赦善儿起来吧。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懂您给妾挑东西的眼光。&rdo;
她这么一说皇帝到乐了。
&ldo;看在你们主儿的份上朕不责你,起来,给朕沏壶茶。&rdo;
梁安跟何庆也一道下去了。
皇帝仍是端着她的发间不松眼,王疏月不由地笑了:&ldo;您站着不累吗?您喜欢看啊,妾每日簪一枝给您瞧。&rdo;
皇帝这才低头道:&ldo;今年就这么遭了,明年吧,朕让内务府好好给你做个生辰。&rdo;
王疏月陪着他在贵妃榻上坐下。&ldo;不做也好,做了反而像在火堆上烤似的。从前在外面的时候,妾也不怎么做生辰,在长洲那会儿,有事做,做着做着就忘了自个长了一岁,后来回京……妾想想啊……也就去年,兄长回京来,说起那日是妾的生辰,妾央着他,带妾去前门的三庆园看戏。&rdo;
皇帝笑道:&ldo;你这过得比朕自在。&rdo;
王疏月伸手挪了个靠枕过来叠在他背后,好让他靠得舒服些。一面道:&ldo;您不容易,妾知道。&rdo;
说完,她顺手扶了一把头上的簪子。
不容易。
这话他听得是真多。尤其是在黄壳子的请安折子里,官员们会把&ldo;皇帝不容易&rdo;这么个意思翻着花样的表达出来。那些词写得很有水平,什么&ldo;早朝晏罢(这个词的意思是指上朝早,下朝晚,形容帝王勤政,出自《吕氏春秋》)&rdo;,都是有远老出处的。
但皇帝偶尔也想跟他们斗个真,既知道他不容易,还亏户部的亏户部,腐学政的腐学政。
想着,皇帝摁了摁眉心。
人心其实大多是散的,普天之下,好像永远只有当皇帝的一个人,一门心思地在发&ldo;海晏河清,四海升平&rdo;的愿。其余的人,发得多半是冲着皇帝&ldo;升官发财&rdo;的愿。他不见得看不透,但到底意难平。
&ldo;皇上想什么呢。&rdo;
&ldo;在想你说朕不容易。&rdo;
王疏月抬头凝着他的眼睛,&ldo;您是不是觉得,这话逾越了。&rdo;
皇帝抬了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耳垂,与她相对而视,声莫名地有些倦意:&ldo;没有,你说得很真。&rdo;
说完,皇帝转了个话题。
&ldo;下个月,朕要去秋围,本来想带上你,不过前日周太医跟朕说你的身子……&rdo;
&ldo;妾身子早好了!&rdo;
他话还没说完,王疏月噌地站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脸都涨红了。
皇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了一跳,随即笑出了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ldo;来来来,王疏月,你给朕坐下,朕又没说不带你去,你慌个什么。&rdo;
他这么一说,王疏月也发觉自个失了态。
忙屈膝道:&ldo;妾失仪。&rdo;
皇帝无奈摇头。
王疏月这个人平时拎什么都拎得很清,好像只有提到这种外游的事,才会跟皇帝犯糊涂。但她毕竟聪明,立时又明白过来,抬眼轻声道:&ldo;妾糊涂,皇上秋围,定要受么蒙古诸部的朝谒,妾这个时候……是不该跟在皇上身边……&rdo;
她说着说着,神色黯淡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皇帝望着她那渐渐暗下来的眼神,平声道:&ldo;王疏月,你想的那些事,有道理,但朕都没有考虑。&rdo;
说完,皇帝起身走近她:&ldo;朕是要权衡,但也不至于这样就要抹了你的兴致,你不是想跟着朕去看热河的外八寺吗?普仁寺才建成,朕也还没去看过。&rdo;
说着,他握了一把王疏月的手。
&ldo;只要你身子无碍,朕带你去看。&rdo;
王疏月兴致倒真被皇帝给激了起来。
&ldo;您要去热河?&rdo;
&ldo;对,朕要在普仁寺见桑格嘉措。&rdo;
王疏月道&ldo;听您说黄教的事,倒想起您从前写的《拣魔辩异录》。&rdo;(这本书历史上是雍正写的。以政治威力干涉禅宗内部纠纷,迫使被压制的派系所属各大禅寺,如杭州灵隐寺等必须改换门庭。禅宗至此奄奄一息。)
这是皇帝几年前撰写的,那时汉传佛教的禅宗各种流弊日炽,实际上已很难见到早期禅宗那种大破大立的气象。一些根本不了解禅宗内涵的人,让真正的禅师为之侧目,他们甚至就是以呵佛骂祖作为本事功夫,看起来和市井无赖没有什么两样,还有些学禅的人以教外别传为名而胡作非为,一时狂禅流荡,鱼龙混杂,禅宗的真精神几乎荡然无存。皇帝为亲自此撰写了《拣魔辩异录》,说白了也宗教上的政治控制。不想王疏也竟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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