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见他沉默,总不好咄咄逼人下去,毕竟轮不到她来抱打不平,故事都听完了,气氛有些跑偏,她不得不咳嗽一声,打破沉寂:“先生告诉我这么多,我也就实言相告吧,其实我与大哥陪同景尘前来安县,不单是为公主扫墓,也为寻找先生下落。昨日在安县酒楼里遇上赵小竹,我们就怀疑到是先生手笔,是以将计就计,想来也唯有先生有这个本事,能够未卜先知,就不知先生对我们此番来意,察觉几分?”云华已经坦白了身份,便不再对她打哑谜,写道——‘景尘生辰八字,乃我悉知,自我安顿下来,便不时为他卜算,数日前我观星,见紫薇斗杀,鬼宿星明,便知有孽债将近,算到他身侧有一男一女,所以让小竹在安县等候,若见到三人成行,便引使他来。’余舒疑惑:“酒楼里三人结伴的多了,为何赵小竹肯定就是我们,难道他见过景尘?”闻言,云华起身去到一旁的石柜上,抽出一卷画轴,递给她瞧。余舒打开来看,但见上头绘着一幅半身人像,五官惟妙惟肖,正是景尘无疑,而这画卷本身,竟然是一张发了明文的皇榜!见这皇榜,她便皱起了眉,记得半年前,景尘恢复记忆后不告而别,皇帝为了寻人,就在安陵城街头巷尾张贴榜文,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倒霉的她被司天监绑去审讯,断了一根小指。思绪刚刚走远,回头就见面前纸上又多了两句话:‘你们找我,无非为了两件事——保命、求疑。’余舒看那最后四个字,对比了一下,顿觉惊诧,这求疑说的是景尘,那保命,难道是说自己?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又涌上来,她不禁再一次怀疑,云华是不是清楚了她的底细,所以才会毫无吝啬地告诉她这么多秘密?解密(三)余舒抬头迎上云华的目光,总觉得他此时和蔼的注视更像是一种暗示:孩子,我知道你是谁,不想拆穿你而已。要她说什么好呢,现在是她有求于人,要找云华救命的也是她,她不来坦白,还要云华来猜她的心思不成?余舒舌头打了结,回想一番,冷汗直下,今日她留下来的举动,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云华只要将他手中的诱饵往坑里一丢,别的多余的举动一概不需有,她就得心甘情愿地跳下去。“……”见她低头思索,云华便搁了笔。余舒并没有考虑多久,凭什么云华会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已经显示了足够的诚意,现在轮到她来坦诚相对。她有两个选择,一是坦白她破命人的身份,二是将青铮道人搬出来与他认亲。这本来很好选,比起同门师妹的身份,显然破命人更要命得多,只是她拿不准,云华究竟猜到的是哪一点?余舒将两人之前的对话飞快地过了一遍脑子,心中已有定计,提气道:“先生料事如神,不错,晚辈正是为了保命来的。”云华抬抬手,示意她说下去。“先生难道就不好奇,我们从何得知你尚在人世的吗?”云华笑了笑,写道——‘我虽幽居此地,对京城不是全无消息,大衍女算子能断生死,这点耳闻我还是有的。’余舒心道果然,云华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尤其是对景尘周遭的人事,他不可能漠不关心。“那先生是否听闻太史书苑这半年来发生了几桩凶案。遇害的两个女学生,都与景尘有所关系。”云华点点头。余舒观察他神情倒是一片坦荡,全无心虚。就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事不关己。“我与景尘相识已久。互有救命之恩,他的身世秘密我不说详尽,了解到十之八九是有的,相信我知道的,先生心里也都有数。”余舒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今年大衍试上,星术一科的考题。乃是二十年前同一道题目,我因缘巧会得到了云华先生的那份考卷,您还记得当时写的什么吗?”云华神情恍惚了一下。余舒没等着他答复,而是自顾自地背出了那一句话:“行年将有一子呈大运而应祸生。”“当时先生大约没有算到。这个大安祸子,将会是你与麓月公主的孩子吧。”云华脸上总算流露出些许苦涩的神情。余舒暗叹一声造化弄人,云华为了《玄女六壬书》进京,到头来他的亲生儿子竟成这其中的关键人物。“景尘去年自龙虎山出师,恰逢于我。后来他遭人暗算,流亡江上为我搭救,我因要赴考便带他一同进京……”余舒不管云华对景尘的遭遇知道多少,只把她所共同经历的那些客观地讲给他听,最后才绕回到太史书苑的命案上来。“太史书苑前后死了两个人。都是景尘教过的女学生,我们怀疑凶手和在江南暗算景尘的是同一伙人,那些人知道景尘就是大安祸子,因在他进京之后无从下手,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关键的人物身上,即是某本古书上记载的‘破命人’。”云华忽然抬头直视她。余舒不躲不闪,“那一伙人不知如何判断,盯上了与景尘交往亲近的女子,有两个人先后惨遭毒手,然而凶手神出鬼没,至今逍遥法外,如您所见,我同景尘交情匪浅,恐怕那些人已经盯上了我,正在等待时机对我下手。”“我不想死,所以来见先生,求您指点迷津。敢问您是否知晓大安祸子这一说法的出处?当年您诈死逃离京城,是否与此有关?令师尊托付之事,是否要你寻到一部《玄女六壬书》的古书?”绕了一个大圈子,总算言归正传。云华神情莫名地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写道——‘是谁告诉你《玄女六壬书》之事。”余舒表情自然,只怕他看出破绽:“大提点是这样告诉景尘的,《玄女六壬书》上记载着,大安朝百年出一祸子,命数攸关天下存亡,非要破命人破解,若逢其是男子则格杀勿论,若逢是女子则要婚配生子,否则将天下大乱,盛世颠灭,难道不是这样吗?”云华眼梢又挂起那抹轻嘲,他点了下头,接着又摇了下头。“什么意思。”余舒看不懂。他这才在纸上写道——‘是也不是。’见他顿笔,余舒连忙追问:“那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云华没有说谎,他真的持有《玄女六壬书》,那这二十年他应当把那本书翻烂了才对,比起景尘从大提点口中探知的,余舒不知为何更愿意相信云华所说的才是事实。云华没打算卖关子,飞快地在纸上写道:‘大安祸子的说法为真,破命人的说法为假。若逢破命人是男子,的确当杀,杀之一了百了,若逢破命人是女子,则——’他的笔锋中断在这里,余舒眼看到了关键的地方突然没了下文,顿时着急上火,伸长脖子催促道:“则怎样?”求求您倒是快写啊,别急人了好吗?就在余舒无声的呐喊中,云华笔尖又落了下来,却是另起了一行——‘你既不是破命人,知道的太多反而与你无益,年轻人还是不要好奇过重为妙。’余舒欲哭无泪,哪有这么调戏人的,话说一半还不如不说!云华将她种种微妙的反应看在眼底,心有戚戚,不愿再与她打机锋,免得把人逼急了弄巧成拙,于是重执起笔来。唰唰写了两行字,递给她——‘小儿顽固,仔细想来。若我欲害你性命,岂会和你如此啰嗦个没完。’余舒愕然。云华无声一笑。放下笔,将之前写的十几张纸规整到一起,放进石桌底下的小盆子里,打着了火折,一把引燃了,不一会儿便飘起烟灰。直到那盆里的纸张都烧成了灰烬,余舒才缓过神来。一脸复杂地盯着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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