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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异僧五(第2页)

没过多久,侯景果然率大军渡江,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建康。城破那天,侯景下令屠城,东门一带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后来他为了震慑百姓,竟把被杀者的头颅砍下来,堆在西明门外,筑成一座“京观”——那场景,正应了通公当初说的“堆更多‘大头’”。而曾经热闹的朱雀大街,经此一乱,店铺烧的烧、毁的毁,只剩下断壁残垣间疯长的荆棘野草,又应了他栽荆棘时的话。

这时候,侯景更信通公是个有“神通”的人,可也多了几分忌惮。通公时常在街市上念叨,说侯景“施暴必遭报”“虐民难长久”,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侯景心上——他既怕通公的话应验,又恨通公动摇人心,可又摸不准通公的底细,不敢轻易动手。

纠结了几天,侯景终于想出个主意,叫来心腹将领于子悦,偷偷吩咐:“你带四个武士去盯着通公,若他看出你们是来杀他的,就赶紧回来,别惹他;若他没看出来,就把他俏俏捉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于子悦领了命,带着武士埋伏在通公常去的一家酒肆外。傍晚时分,通公果然来了,一进门就脱了旧袍,凑到炉边烤火,还喊店家切两斤酱肉、温一壶酒。于子悦屏退武士,独自掀帘进去,刚要开口,通公却头也没回,慢悠悠地说:“你是来杀我的吧?可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动手杀我?”

于子悦吓得一激灵,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还没说一个字,通公就看穿了他的来意,这哪里是普通人?他赶紧收了杀心,恭恭敬敬地对着通公下拜:“小人不敢,只是来请先生去见我家主公。”通公没应声,只自顾自地翻着炉边的肉,于子悦不敢多待,连忙起身退出去,快马加鞭赶回军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侯景。

侯景听完,也吓了一跳,这才彻底断了加害通公的念头。他亲自去酒肆见通公,进门就下拜,嘴里不停道歉:“先前是我糊涂,冒犯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通公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喝了口酒,嚼着肉,没说原谅,也没说责怪,侯景却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从此再也不敢打通公的主意。

后来有次侯景设宴,特意请通公赴宴。席间,通公拿起一块生肉,随手捏了把盐撒在上面,径直递给侯景,问他:“你知道这肉为什么能吃吗?”侯景愣了愣,没答上来。通公笑着说:“肉要放盐才入味,可做人做事,若只知道‘咸’——只懂用狠辣、暴虐来压人,那这‘肉’迟早会变臭,没人肯吃。”

侯景听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后来虽依旧残暴,却始终没再找通公的麻烦,甚至偶尔还会派人给通公送些酒肉——他怕的不是通公的“神通”,而是通公那双能看透人心、道破因果的眼睛。

通公依旧在乱世间游走,喝酒吃肉,说些“疯话”。有人说他是神仙下凡,有人说他是妖魔鬼怪,可他从不在意。直到后来侯景兵败被杀,建康城渐渐恢复生机,人们才想起通公当初的话——那些看似癫狂的言语,其实都是对善恶因果的直白警示。

这世间从没有真正的“疯癫”,只有不愿看清真相的人。通公用看似荒诞的方式,道破了最朴素的道理:施暴者终会被暴力反噬,虐民者难逃民心背弃。所谓“神通”,不过是看透了善恶有报的规律;所谓“预言”,不过是看清了人心走向的必然。做人做事,唯有守住底线、心存善念,才能行得稳、走得远,这比任何“神通”都更有力量。

4、阿专师

北魏年间,定州城里有个没人能说清来历的僧人。他自称“阿专师”,既不居寺庙,也不持戒律,天天揣着半块胡饼,在集市里晃来晃去。哪家摆斋宴、办婚事,或是少年们聚在城外放鹰走狗、饮酒作乐,他总能不请自来,凑在桌边抓块肉就吃,端起酒就喝,活像个混吃混喝的无赖。

若是遇到集市里有人吵架,他更不会闲着——有时帮卖菜的骂缺斤短两的屠户,有时帮后生怼倚老卖老的掌柜,扯着嗓子喊得比当事人还激动,活脱脱一个“集市调解员”,却总帮着“理亏”的那方,惹得两边都不痛快。店家们见了他就躲,生怕他赖在店里蹭吃蹭喝;少年们起初觉得他有趣,带着他一起玩,可后来见他总搅局,也渐渐嫌弃起来。

就这样过了三四年,阿专师成了定州城的“名人”——不是因为德行高,而是因为“脸皮厚”。没人知道他住在哪,也没人知道他俗家姓什么,只知道每天清晨,他准会出现在东市的胡饼摊前,等着摊主赏他半块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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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出在正月十五那天。当晚,西市的张屠户家办婚宴,宾客满座,阿专师又循着香味来了。他挤到酒桌旁,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烤羊腿,正好撞翻了邻座老者的酒杯。老者本就看不惯他,当即拍着桌子骂:“你这野和尚,没规没矩!”阿专师也不示弱,把羊腿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回骂:“老东西,多管闲事!”

两人一吵,满座宾客都看了过来。张屠户又气又窘,抄起旁边的木杖就要打阿专师:“我家办喜事,你敢来撒野,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周围几个常和阿专师一起混的市井少年,虽觉得他过分,却也不忍看他挨打,赶紧冲上去拉住张屠户,连推带劝地把阿专师拖出了张家。

第二天一早,阿专师的几个“酒肉朋友”——都是集市里的穷苦少年,担心他昨晚挨了打,四处找他。走到南城墙下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嬉笑声,抬头一看,竟见阿专师盘腿坐在一堵破墙上,手里还晃着半块没吃完的胡饼。

“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讨厌我?”阿专师晃着腿,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既然你们不待见我,那我走就是了。”

少年们又惊又愣——那堵墙足有两人高,阿专是怎么上去的?一个性子急的少年,想起昨晚他惹的祸,气不打一处来,捡起地上的木棍就要往墙上扔:“你这疯子,走了才好!”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他,劝他别冲动。

阿专师见了,笑得更欢了:“看来你们是真的厌弃我。行,我走!”他说着,从墙上捡起一根断杖,对着身下的砖墙轻轻一敲,嘴里念念有词地喊了声“起”。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那堵破旧的砖墙忽然像长了脚似的,缓缓升了起来,越升越高,直飞到几十丈的高空,连云彩都绕着它转。阿专师坐在墙上,低头对着地上的百姓拱了拱手,声音清亮地说:“诸位乡亲,保重了!”

底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阿专师哪里是无赖和尚,分明是有神通的高人!张屠户捧着昨晚被撞翻的酒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之前骂过阿专师的老者,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着“罪过”;少年们也傻了眼,后悔当初不该嫌弃他。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那堵载着阿专师的墙,渐渐融进云端,消失不见。

过了一年,有人从长安回来,说在那边的集市上,又见到了阿专师——还是那副破衣烂衫的样子,凑在酒桌旁蹭吃蹭喝,见人吵架依旧凑上去帮腔,活脱脱还是定州城里那个“无赖和尚”。可长安的人不知道他的来历,只当他是个普通的疯僧,没人知道,这个看似混不吝的僧人,曾踩着砖墙飞上云端,让一城百姓追悔莫及。

再后来,就没人知道阿专师的去向了。有人说他去了江南,有人说他回了西域,还有人说他其实一直留在定州,只是换了副模样,依旧在集市里看着人间烟火。

世人总爱以貌取人,把“高雅”挂在脸上,把“粗鄙”踩在脚下。可阿专师偏要打破这层偏见——他披着最破的衣,吃着最粗的食,却藏着最深的神通;他搅乱市井的热闹,却也看清人间的百态。或许真正的修行,从不是躲在寺庙里读经,而是在烟火气里打滚,在别人的嫌弃里坚守;真正的高人,也从不是仙风道骨的模样,而是像阿专师这样,把“不凡”藏在“平凡”里,等着世人自己去醒悟:莫以表象断善恶,莫以俗眼辨高低。

5、阿秃师

北齐初年的晋阳城里,总能看见个顶着光秃秃脑袋的怪人。没人知道他从哪来、姓什么,只记得尔朱氏还没覆灭时,他就已经在街巷里晃荡了——不穿僧袍,不持经卷,裹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趿拉着一双露脚趾的草鞋,见着人多的地方就凑过去,嘴里念叨些没头没脑的话,可过后细想,那些话竟都一一应验。

有次他蹲在粮铺前,看着掌柜往麻袋里装米,突然扯着嗓子喊:“多装些,多装些,过些日子想买都买不着喽!”掌柜嫌他晦气,挥着扫帚赶他,可没出半个月,晋阳周边闹起蝗灾,粮价翻了三倍,百姓们捧着铜钱都难买到米,这才想起他当初的话。还有回,几个士兵在酒馆里吹嘘要去征讨柔然,他凑过去冷笑:“别吹了,你们走不了三天,就得回来!”士兵们气得要打他,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命令,征讨计划临时取消,众人这才惊觉,这秃脑袋的怪人不简单。

他最爱在集市里被人围着的时候,突然拔高声音,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喊:“可怜你们这些百姓没见识,连并州阿秃师都不认识!”次数多了,“阿秃师”这个名号,就传遍了晋阳的大街小巷。

后来齐神武帝把都城迁到了邺城,却格外看重晋阳——这里兵马强盛,是他打下江山的根基,所以常派心腹镇守,自己也时不时从邺城回来视察。那会儿朝廷里的军国大事,还没从军营帐幕里传出来,阿秃师就敢在集市上大声嚷嚷。有次神武帝秘密计划攻打西魏,刚在晋阳军营里和将领们议完策,阿秃师就蹲在城门口,拍着大腿喊:“要打西边啦!要打西边啦!粮草不够,打不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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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传到神武帝耳朵里,又惊又怒。惊的是阿秃师竟能看透他的机密,怒的是这种大事被随意泄露,恐坏了全盘计划。他又怕阿秃师真是有神通的人,不敢轻易杀他,只好下令把阿秃师关在晋阳城里,派士兵严加看守,不准他随便出门,还撂下话:“要是让他跑了,看守的人全都治罪!”

可士兵们哪里看得住阿秃师?关押他的当天,晋阳三个城门同时出现了阿秃师的身影——东门的他笑着和卖菜的打招呼,南门的他蹲在地上逗狗,西门的他还伸手要士兵递水喝。士兵们慌了神,分头去抓,可刚抓住这个,那个又不见了,折腾了一整天,连阿秃师的衣角都没攥住,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

没过多久,有个从北州来的商人,在晋阳集市里说:“你们还找阿秃师呢?他四月初八那天,在雁门郡的集市上圆寂了!当地人都捧着香花送他,把他埋在了城外的山坡上。”

晋阳人听了都觉得荒唐,纷纷笑他胡说:“你别扯了!四月初八那天,我们还看见阿秃师从汾桥上走过呢!他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还冲我们挥手呢!怎么会在雁门郡圆寂?”商人急得脸红脖子粗,说自己看得真切,可没人信他——毕竟那天亲眼看见阿秃师的晋阳人,不止一个两个。

没人知道哪个说法是真的。有人说阿秃师会“分身术”,雁门郡的圆寂是假的,他还在晋阳城里;有人说他是故意让人看见汾桥上的身影,其实是真的走了;还有人说,他根本没圆寂,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在人间晃荡,看着百姓的日子,说着那些“语谲有征”的话。

阿秃师就像晋阳城里的一阵风,来了,闹了,又走了,却留下了最实在的道理:真正能看透世事的人,从不会端着架子装高深;那些看似疯癫、口无遮拦的言语,或许藏着最真切的提醒。世人总爱把“机密”当宝贝,把“真话”当祸端,可阿秃师用他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大道至简,真相往往就藏在最直白的话语里,就看你愿不愿听、敢不敢信。

6、稠禅师

北齐年间的邺城,有座香火鼎盛的寺院。寺里新来个沙弥,法号“稠”,生得清瘦矮小,力气也远不如其他沙弥,成了众人打趣的对象。

那时寺里的沙弥们,一到休暇日就爱聚在院子里比试——要么比谁跳得高,要么比谁能扛起重石,输的人要被围着起哄。稠禅师每次都躲在一旁,可架不住师兄弟们拉他入伙,结果每次都是他输,轻则被人推搡着笑“没用”,重则被故意撞倒在地,衣袍上满是尘土。

次数多了,稠禅师心里又羞又闷。有天傍晚,他被两个身材高大的沙弥按在墙角嘲笑,连手里的扫帚都被夺过去扔在地上。看着师兄弟们扬长而去的背影,他攥紧了拳头,转身快步走进大殿,关上殿门,对着殿中央的金刚像跪了下来。

他双手抱住金刚像的脚,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像,声音带着颤抖却格外坚定:“弟子生来羸弱,总被同辈轻视欺辱,这份羞辱实在难捱,不如一死了之。您向来以神力闻名,若真有灵,就请保佑我。我会在这里捧您的脚七日,若是七日之后还不给我力量,我便死在这里,绝不反悔。”

说完,他就保持着抱脚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祈祷。第一天、第二天过去,殿里静悄悄的,除了窗外的风声,什么动静都没有。稠禅师的膝盖跪得发疼,手臂也酸得发麻,可他想起那些嘲笑的眼神,就咬着牙坚持,心里的念头越发牢固——他要的不是欺负别人的力气,是能不再被轻视、能挺直腰杆的底气。

到了第六天拂晓,天刚蒙蒙亮,殿里忽然泛起一阵微光。稠禅师眯起眼,竟看见金刚像缓缓动了起来,化作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端着个大钵,钵里装满了像筋腱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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