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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ldo;不行。&rdo;杉儿只得停下来，转身回答他，&ldo;不可以，九霄会弄伤你的。&rdo;

&ldo;为什么啊！你就可以，我就不行！&rdo;歆儿很固执的追问。

&ldo;但凡是习武之人，自身皆带有戾气，猛禽野兽会把它列入危险的信号里，你已随小海练武一段时日了，九霄很难跟你亲近起来。&rdo;

歆儿似懂非懂。

海风吹过，带来一股咸涩气息，掠过鼻尖，微凉微湿。

杉儿看着大海有些怅然。

禽兽尚且如此决绝，那么人呢？不知不觉便到了这一步，不知不觉便已经走了这么远，这么远……

她不禁回想起曾经，凉亭嬉闹，绿池花荷，她们着了锦绣衣，梳了秀云头，无忧思亦不知愁苦，日子恬静美好……

突然，就面对了死亡。

突然，……走上一条不归路。

&ldo;奇怪……&rdo;歆儿望着大船四周密林般的旗帜，微微皱眉。

&ldo;怎么了？&rdo;杉儿问。

&ldo;行驶的方向变了。&rdo;歆儿回道。

杉儿脸色一变，怔在原地。

&ldo;现在不是东南方向……是正东，……我们又回到原来的航线上了。&rdo;

杉儿快步走下甲板‐‐

&ldo;怎么了？杉儿？！……等等我！&rdo;

怜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面无表情。冰冷的刀刃就架在颈项间，但是怜秀却似乎毫不在乎。

&ldo;怜秀姐……你回来！&rdo;蔚小海的喉头很艰难的挤出了这句话，语气里更多的是恳求，&ldo;你回来！&rdo;

蔚小雨的动作也是僵硬，怔怔望着眼前的怜秀，身体因为情绪的抑制而微微发抖。&ldo;怜秀姐……为什么……&rdo;

怜秀站在一艘木船上，手里拿着缰绳。

三人在舱底僵持着。

怜秀开始拉那些粗重的缰绳‐‐一旦拉开舱底逃生的舱门，海水涌进，她便能随小木船出去。然而，这是决不能允许的。

蔚小雨怔怔望着怜秀不断的拉着绳索，仓皇起来，却又不知所措‐‐&ldo;不，不……不……不要拉！怜秀姐！住手！住手！！！不要拉它们！！！&rdo;小雨失声痛哭起来，&ldo;怜秀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rdo;

怜秀的眼里噙着泪光，她能感觉到颈项间隐隐的痛，她知道那是因为蔚小海拿捏不稳的偃月刀‐‐

&ldo;怜秀姐……&rdo;蔚小海双眼里尽是悲戚，&ldo;为什么……我们不是一起的吗？为什么背叛小姐……为什么？……&rdo;

怜秀的眼角带着泪，但是双手始终不停的拉着那些绳索，它们粗硬盘旋成一堆，纠葛不清。

&ldo;你回答我啊……你回答啊！你住手……住手，我会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rdo;蔚小海的刀跟他的声音一样剧烈颤抖着，在怜秀的颈项留下清晰的划痕。

而怜秀却仿佛是不知痛楚，也没有回答。

她的经脉早被废掉了，武功全失，蔚小海当然可以轻易杀了她。但是她不能停下来，她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哪怕代价是死。

蔚小雨在一旁涕不成声，&ldo;我不懂……为什么……怜秀姐……&rdo;

怜秀的双手已经淤红，清亮的泪水从她的脸郏上滑落下来，一丝银白的线。&ldo;对不起……小雨…小海……对不起……&rdo;

&ldo;你不要说对不起！你非走不可吗？！你必须背叛小姐吗？！！为什么啊！！！‐‐&rdo;

哐铛一声响，舱门缓缓开了‐‐海水渗进来……

&ldo;不！不！‐‐你不能走！你不能背叛小姐！！！&rdo;小海几乎要抓狂，偃月刀更加逼近怜秀，&ldo;住手！快住手！&rdo;

怜秀不停。

舱门一点点打开。蔚小海下不了手。

怜秀对他与小雨而言，如同半个生母……他又怎么能狠下心来？！

&ldo;怜秀姐……我求你……停手啊……&rdo;蔚小雨满眼是泪。

怜秀低咬着唇，依旧继续着机械的动作。她的心在撕扯，但是她不能停……

&ldo;怜秀？&rdo;

杉儿愕然的望着她，&ldo;你在干什么？！&rdo;她很快意识到怜秀要离开的行为，快步跑上前去，&ldo;怜秀？！&rdo;

舱门已经开了大半，怜秀呆呆看着杉儿，嘴中依旧是那句呢喃：&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歆儿也跑下来，看到这副景象，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杉儿看到小海手中的刀，急忙将小海推开！&ldo;你们在干什么！会伤到怜秀姐的！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rdo;

两人似是无力回答，都低着头默不做声。

杉儿不能相信的看着怜秀，&ldo;……怜秀？……你要背弃我们？&rdo;

怜秀松开手，舱门大开，绳索随着惯性而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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