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手指终于触到光斑。
紫光像水一样漫上来,包裹住他的指尖。没有阻力,也没有预想中的反噬。那道光斑泛起涟漪,五根光链从中心延伸而出,分别射向五人的位置。
苏晚靠在控制台边,项链还在她手里。宝石突然发烫,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光链已经缠上她的手腕。紧接着,叶知秋、王浩、陈峰也都被光链连接。光链贴着皮肤滑动,最终汇聚在胸口位置,像是在寻找什么。
“不对。”苏晚低声说。
她感觉脑子里猛地一震,眼前画面闪动。她看见一片海,很小的时候,母亲蹲在沙滩上,把这条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母亲说:“这是你父亲留下的,等你长大才能明白。”
画面一跳,变成一间密闭舱室。苏明教授躺在地上,手伸进保险柜,把一枚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项链塞进去。他喘着气,眼神很轻,像是在交代最后一件事。
苏晚身体抖了一下。
叶知秋立刻察觉。她睁开眼,意识顺着能量链接过去。她看到那段记忆,也看到了项链内部的结构——一层极细的量子编码,藏在宝石夹层里,和林深DNA里的星铸族片段完全一致。
“这不是钥匙。”叶知秋说,“是容器。”
王浩听到这句话,马上调出数据比对。他的机械臂还在系统里,无法移动,只能用语音操作。屏幕上跳出三组坐标:南极、火星、月球。每处遗迹都对应一件同源装置。全球只有三件,而激活终极协议,需要三人血脉同时到场。
林深是异能载体,叶知秋是科学继承者,苏晚……是观察者的后裔。
“所以她才是最后一块。”王浩说。
陈峰抬头看了苏晚一眼。小姑娘跪坐在地上,手还在发抖。他知道她撑得很辛苦,但从没退过一步。
光链已经连好,但频率不稳定。母舰接口开始闪红光。能量体扩散成的光膜也在轻微震动,像是在警告。
林深知道不能再等。
他抬起左手,异能脉冲从掌心涌出。淡紫色纹路顺着手臂蔓延,进入光链。这股波动像波浪一样传开,扫过每个人的身体。叶知秋立刻调整能量核节奏,让输出变得平稳。王浩咬牙,断开部分机械连接,把生物神经直接接入系统。陈峰大喊一声:“守夜人,锁链合围!”虽然队员不在,但他把战士意志压进光链,像当年守城墙一样死死钉住节点。
苏晚含着眼泪,把项链放在中央平台。
五道光链同时汇入宝石。
强光炸开。
整艘星茧号响起一段电子音,像是古老的语言,又像是机器的吟唱:“身份确认……星铸遗民……资格授予……”
控制台上浮现出全息图。宇宙尺度下,三座遗迹的位置亮起银点,连成三角。更多的点开始浮现,分布在银河系各处。那是其他星铸族留下的据点,从未被人类发现。
王浩的机械臂突然震动。金属表面浮现出和母舰一样的双月纹路。他的手臂和控制系统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像是要融为一体。
“我靠……”他咧嘴笑了,“这回真成铁人了。”
紫光笼罩整个舱室。所有人都站着,没人动。林深的手还搭在接口上,但这次不是他在主动连接,而是系统在拉他进去。
全息影像扭曲了一下,星铸族长老的身影浮现出来。面容模糊,声音低沉。
“你们曾恐惧。”他说,“背叛,毁灭同类。为何值得进化?”
林深开口:“我们犯过错。”
叶知秋接上:“但我们选择继续前行。”
王浩笑了一声:“科学不止于征服,更在于理解与共生。”
陈峰声音很沉:“哪怕只剩一只手,我也要把飞船修好。”
苏晚低头看着项链,眼泪滚下来,在光链上凝成一颗金属珠。
“我守护的不是权力。”她说,“是每一个想活下去的人。”
她最后说:“我会记住所有名字,不让任何人被遗忘。”
五句话落,能量体发出共鸣。母舰彻底开启,紫光从接口深处涌出,填满主控室。长老的影像终于清晰,他缓缓弯下腰,动作像是一种仪式。
“你们通过了最终考验。”他说。
“现在,去成为新的星铸族。”
林深感觉到一股力量从接口传来,顺着光链进入身体。他的瞳孔变成双月状,持续发光。叶知秋靠在他肩上,能量核和项链共振,频率完全同步。王浩的机械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金属液覆盖到肩膀,还在向下蔓延。陈峰单膝跪地,手掌贴着地板,结晶纹路爬到脖颈。苏晚跪在平台前,双手覆在项链上,嘴唇微动,像是在说话,但没声音。
他们的意识连在一起,能看到彼此的记忆。林深看到叶知秋第一次见到金属板时的眼神,看到王浩在废墟里翻零件的样子,看到陈峰背着伤员穿过尸潮,看到苏晚在海边捡贝壳的那个下午。
所有人都在。
所有人都活着。
长老的影像没有消失。他站在光中,看着他们,像是等待下一步动作。
林深抬起右手,准备回应。
他的手指刚动,苏晚突然抬起头。
她盯着全息图角落的一个点。
那个点不在已知星域内。
它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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