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由于舌头僵硬,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sp;&esp;“谭既来,”李则安试了好几次,好容易拉开车门,手忙脚乱地把谭既来塞进去,胡乱地哄,“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esp;&esp;在他关车门的时候,孟桐忽然出手抢下他的钥匙,按了锁车键。
&esp;&esp;下一秒,孟桐把车钥匙往路中间一丢,一辆越野车驶过,无情地把钥匙碾碎。
&esp;&esp;李则安都懵了。
&esp;&esp;孟桐按住他的肩:“带枪了吗?”
&esp;&esp;李则安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esp;&esp;孟桐低下头。
&esp;&esp;片刻,很远处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怒吼:“我操·你妈——”
&esp;&esp;李则安一拳把孟桐打翻,然后又去狂拉车门。
&esp;&esp;车门被锁住,他惊恐地看着靠在副驾奄奄一息谭既来轻轻抬起眼皮,在僵化的最大程度里,冲着他扯了个笑。
&esp;&esp;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esp;&esp;那一瞬间心如刀绞。
&esp;&esp;李则安痛到了极点。
&esp;&esp;他感觉自己快晕倒了。
&esp;&esp;他强撑着最后的神经,一拳又一拳打在车玻璃边缘处,想要把车里的小人救出来。
&esp;&esp;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如果是普通的玻璃,肯定就碎了。
&esp;&esp;可惜这是经过加固的警车,不要说拳头,子弹都打不穿。
&esp;&esp;他逐渐意识到他没办法救出他,在手骨碎裂的声音当中痛苦地一遍遍嘶喊:“谭既来——”
&esp;&esp;他们离得那么近,他就在他眼前。
&esp;&esp;一门之隔,可他无论如何都抱不到他。
&esp;&esp;无能为力。
&esp;&esp;谭既来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esp;&esp;他骨头疼,肌肉疼,脑子疼,内脏也被什么东西搅得生疼。
&esp;&esp;他在彻骨的剧痛中抽搐,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esp;&esp;车内是相对密闭的空间,车外的声音传到车里,“嗡嗡”地像是加了一层滤镜,既真切,又遥远。
&esp;&esp;他努力转了转僵硬的眼珠,找到声音的方向,看到血模糊了平滑的玻璃,模糊了李则安的皮肉,模糊到他快看不清车外人的模样。
&esp;&esp;他还看见李则安的手指扭曲,发疯地抠着玻璃,好像凡人的骨血真的能够穿透坚硬牢固的警车一样。
&esp;&esp;真傻。
&esp;&esp;“则安你冷静一点!”
&esp;&esp;孟桐看着眼前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场面,扑过去拉住李则安的手臂。
&esp;&esp;他想说针剂只有一支,谭既来一定会变成僵尸。
&esp;&esp;他又怕“僵尸”之类的言词吓到周围的围观群众,因此纠结半天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李则安听到孟桐的声音,瞬间满眼猩红,浑身发抖,喃喃道:“你把他一个人锁在了车里……”
&esp;&esp;让他一个人,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面对死亡,等待尸变……
&esp;&esp;孟桐对着他快疯掉的眼神,硬着头皮说:“是,不然呢?由着你把他带去医院?你明知他会变成什么,你和我都见过那种场面,你把他带去人流量那么大的医院,是怕他屠杀起来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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