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车站,萧南辰见时间还早,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回村的路,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在苏若宁快散架时到了大桥村,这一路上,阳阳在萧南辰怀里睡的香喷喷,不时吧唧吧唧小嘴,不时张嘴痴痴傻笑,看样子正做着美梦,把萧南辰萌的心都化了。
进村的路上,乡亲们见了她回来都欲言又止,有热心大妈嘱咐她快回家,家里出事了,苏若宁和萧南辰互看一眼,都预感不好。
一下马车,王大娘就连忙过来拉着她讲了事情经过,捶着胸口自责道:“若宁,是我对不住你,拦不住那家子畜牲,让你婆婆在那边受罪了。”
“王大娘,我婆婆现在怎么样了?”
“在卫生所吊着命呢,你家大哥大嫂不愿意送到县城去,说…说你家海高不在了,他自己没没本事赚钱,没钱看病。”
“她们拿走了你的钱就舍不得掏出来了,许老二一家子干脆躲起来不见人影,他们丧良心啊!”王大娘内疚的眼泪直流,拉着苏若宁就往卫生所走,她知道苏若宁留下二十块钱给她主要的原因是怕万一遇到突发情况,还嘱咐不用省,不够回来补给她,毕竟老太太年纪太大身体还不好,有钱傍身也能应急用。要不然给个几块钱了不起了。
萧南辰抱着阳阳立马跟上,来之前他换上了军装,想要敬重的把许海高的骨灰送到他许大娘的手里,谁知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来到卫生所,门口挤满了人,都在议论纷纷,说许老大老二不做人,得了钱还把娘害死。
苏若宁来不及跟师傅打招呼就进了病房,卫生所只有一间病房,只有一个床位,是给病人检查身体时用,大病都是直接让到县城或镇上医院去,那里医疗条件完善的多,所以这里一般不可能有病人住进来。
现在,老太太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机,脸上带着黑黑的死气,苏若宁上前给她把脉,发现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跪在床前,拉着老太太的手轻轻喊道:“娘,我回来了。”
毛远征不忍,“丫头,你婆婆生病,又知道儿子牺牲的消息了,没有求生意志了,她是努力留着口气在等你。”
苏若宁点点头,流着眼泪拉着婆婆的手,“娘,我回来了,我带海高回来了。”
许大娘缓缓睁开眼睛,见到苏若宁就流下眼泪,“若宁,海高呢,我的儿啊!”
萧南辰把阳阳交给王大娘,走上前,双手捧着骨灰盒跪在床前,递到老太太手上,“大娘,我是许排长的好兄弟,许排长是个战斗英雄,我代表部队送许排长回家。”
“好……辛苦你了。”让萧南辰把骨灰盒放在枕边…
“若宁…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我们许家对不起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和阳阳……”说着,再也没有声音。
毛远征上前,摇了摇头,老人家走了。
苏若宁默默跪着……忽然拿起婆婆的拐杖就往许老大家走去,王大娘明白她的意图想要劝阻,被苏若宁推开,“王大娘,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围上来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默默跟在苏若宁身后,想要看看许老大的下场。
萧南辰跟着她并没有阻止,毛远征怕出事,连忙让人去喊大队长,自己也跟了上去。
来到许老大门前,见院门锁着,苏若宁一脚踹过去,里面没有动静,苏若宁知道他们在家,继续踹,用拐杖打,萧南辰看她力气小,上去一脚,门立马崩开。
里面的许海山和刘桂兰见躲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弟妹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
苏若宁懒得理他们,进屋就砸,顿时厨房一顿噼里啪啦,锅碗瓢盆摔了一地,许老大和刘桂兰想要阻拦,被苏若宁的棍子打了好几下,痛的不敢上前。她来到柴房,看见那张不算床的木板,一把拎起许海山的衣领拖到跟前,指着床问他:“这就是你给你娘准备的床?你是这么孝敬你娘的?被子呢?褥子呢?”
此时来了许多人,都愤慨的议论着,没有人劝阻。
许海山羞愧不语。
“这是你说的把她接过来享福?享福享的命都没了?”她又指了指闭塞潮湿的房间。
“你娘给你一条命,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好吃好喝养着你,给你钱娶媳妇,你就是这么对你娘的?”
“辛苦养大的儿子成了白眼狼,不孝顺也就罢了,还净干些让人心寒的事儿,你猜你娘是怎么想的?你死后有脸见他们吗?”
刘桂兰看到许海山那副窝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是老太婆自己不想活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她为什么不想活?难道不是被你们寒了心吗?你们不愿花钱送她去医院,就让她痛苦地熬着,你们哪里来的脸面说没办法?我的钱都被你用去做什么了?”她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难以抑制。
刘桂兰见家中一片狼藉,心疼得犹如刀绞,她怒不可遏,想要冲上前与苏若宁拼命。然而,萧南辰却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坚定地守护在苏若宁身旁,他轻轻一甩,便将刘桂兰甩开。刘桂兰和她的两个儿子被吓得不敢挪动半步,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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