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静了一瞬。
然后,不知谁先跪下,所有战士在同一时间单膝跪地,右手抚胸,低头致敬。
这不是臣服,是对信念的敬礼。
刘斌没再说话,慢慢走到一段倒塌的城墙边,靠着断壁坐下。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看不清表情。他望着狂欢的人群,眼神深远,像是穿过了喧嚣,回到了十年前雪夜里的学堂,第一次写下“守”字的时候;或是三年前边境小城,百姓焚书逃难时他无助的眼神;又或是最后一次见师父,老人临终前握着他手说的那句:“诗可断,不可辱。”
裴照走过来,站他身边,低声说:“该上去了。你是他们想谢的人。”
刘斌摇头:“谢不该给活着的人。该给那些没能回来的。”
裴照沉默片刻,把披风盖在他肩上,自己抽出战刀插在地上,陪他一起坐着。两人谁也没说话,任由周围的热闹一波波涌来又退去。
夜风吹过,带着灰烬和血腥味,也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香——春天,终于来了。
沈墨关掉阵盘,屏幕黑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往医帐走,路过刘斌时顿了顿,轻声说:“你说的‘守’,我们都记住了。”
刘斌轻轻“嗯”了一声,没抬头。
他知道,这不是安慰,是承诺。
林砚秋被抬上担架,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隔着人群和火光,她看见刘斌坐在那儿,身影不算挺拔,甚至有些疲惫,但没人敢打扰。她忽然笑了,眼角滑下一滴泪,划过脸上的灰尘,留下一道湿痕。
“他还活着。”她对医护兵说,“这就够了。”
夜越来越深,庆祝还在继续。
有人唱起老歌,跑调了,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沙哑,却真挚动人。篝火旁围满了人,讲着打仗时的事,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一个老兵掏出怀里半块干粮,说是出发前媳妇塞的,一直舍不得吃,现在供在火堆前,请兄弟们尝一口“家的味道”。
孩子们曾在课堂上学过一句话:“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可今天,他们真正懂了——诗不只是文字,是选择,是坚守,是在绝境中也不肯低头的样子。
刘斌听着这些声音,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
没人听清。
但他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笑。
也许想起了某个人,也许只是觉得,这场仗,值得。
这时,西边的地平线上,第一缕晨光悄悄浮现。淡金色的光线斜斜照过战场,照亮满地残甲和旗帜。焦土上霜露未消,反射出点点微光,像星河落在人间。
一支断箭静静躺在泥土里,箭尾刻着两个小字:“归宁”。
那是某个年轻士兵的名字,也是他家乡小镇的名字。他曾说,打赢了就回家娶妻种田,再也不碰刀剑。可惜,他没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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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箭留下了。
就像无数没留下名字的人一样,他们的血肉融进了这片土地,他们的意志变成了今夜的火焰与歌声。
黎明缓缓推进,驱散最后一丝寒意。远方山脉轮廓清晰起来,天空由灰变青,再染上淡淡橘红。新的一天开始了。
裴照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望向东方。他没说话,只是把战刀收回鞘中——这一次,收刀没有声响,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他转身走向营地深处,脚步沉重,像扛起了比战场更重的责任。
沈墨在医帐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刘斌仍坐在原地,身影已被晨光照亮一半。她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帐篷。
林砚秋闭上眼睛,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一声“咚”的琴响。她知道,那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而在战场另一端,一个年轻的文书兵弯腰捡起那支断箭。他看了看箭尾的字,默默把它插进一面残旗的缝隙里,让它迎着朝阳,稳稳立住。
他轻声说:“你没走完的路,我们替你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
但风吹过旷野,卷起几片焦叶,轻轻拂过箭身,仿佛天地也在回应。
陈昭也站了起来,将那页写着“守,不可弃”的纸小心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他抬头看向天边渐亮的天空,心中默念:我会记住这一天,也会记住你们教我的事。
诗不亡。
守不退。
我们活着,就是回信。
多年以后,边境重建的书院中,一位年轻的老师站在讲台上,翻开一本泛黄的手稿。学生们安静聆听,窗外春风拂柳,阳光洒落。
他朗声道:“今日所授,乃《守志篇》。其文曰:‘山河虽碎,志不可夺;守,不可弃。’此非一人之言,乃万千英魂共铸之誓。”
台下,一个小女孩举起手,认真问道:“老师,这是谁写的?”
老师望向远方青山,声音温和而坚定:“是一个活下来的人,替所有没能回来的人写的。”
窗外,槐树开花,香气随风远扬。
诗,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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