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躺在床上辗转难寐,仍然沉浸在对老者那一手神通之术的崇拜中,兴奋得难以自拔。
将老者说过的每一句话逐字逐句的反复斟酌分析之后,邱明仍是一知半解,这对一个还处在总角之年的孩子来说似乎真的有些困难,不过这不是一场必须要通过的考试。
兴奋之余,邱明也有些忧虑,毕竟与那老者仅有一面之缘,并不清楚老者收徒的意愿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这也是他举棋难定的原因之一。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桌台上的蜡烛无声无息地闪烁着微光,谱写着时间的流逝,邱明无数次臆想着离家出走时的情景,忧伤与不舍萦绕心头,混乱与忧虑叠加,淹没了兴奋的念头。
夜已熬的深沉,邱明在兴奋、忧虑和不舍的三种情绪之间反复横跳,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了梦魇。
“在一个昏沉的不知是白天还是月夜的时刻,邱明挎着包袱走出了卧房,在家人的不舍与目送下向院门走去,突然身后哀声一片,在家人的哀求声中自己也哭成了泪人,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出了院门,飞快地朝着四方茶楼的方向奔去,不顾一切,一往直前的要去追逐那个触手可及的梦。
踏进四方茶楼,看到的却是灯火通明夜夜笙歌的景象,与之前所见有所不同,穿过欢闹的人群,来到二楼,发现老师竟与老者同坐一桌。老者不苟言笑,老师却面露难色,似乎在暗示自己这是一场鸿门宴!
老者忽然邪魅地笑了,老师却害怕得像即将被送上断头台一样,哀叫着不顾一切地起身朝着楼下跑去。见到这一幕的邱明吓得跟着老师一起跑,无奈身体动弹不得,望着老者露出了狰狞的笑脸”
邱明被吓得坐起身来,醒来后发现是一场梦魇,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扫视了一遍屋内的陈设,然后向桌台上的烛光望去,此时已至子夜,距离天明仍有两个多时辰。
此刻的夜,深沉得只能听见缓缓的呼吸声和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邱明感到了异乎寻常的平静,那阵兴奋的劲儿,似乎已经烟消云散;担忧依然还在,不过在理性的作用下,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忧伤与不舍变得模糊不清,恍若做了一场梦。
躺在床上不能入眠的邱明,不由地又开始思考老者说过的话,这次似乎颇有成效,略能领会到老者的话语中蕴含的道理了。透过这些道理,邱明开始了一轮自我反省,回忆过往,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悄然流逝,最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合上了眼。
醒来后已是天明,邱明坐起身来,透过一层窗户纸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影在晃悠,久久不愿离去,似乎显得很焦急。
邱明打开门就看见是邱英杰站在门口,互相对视了一眼,本想绕着走,准备去后院取水洗漱,不料邱英杰挡在了前面。邱明眉头紧索,瞪眼直视,示意让其让路。邱英杰似乎并没生气,只是凑近两步低声耳语道:“昨天的事情不许告诉爹?最多二哥以后不欺负你了!”
邱英杰对昨天下午的所做所为似乎感到有些愧疚,害怕被父亲知道后责骂于他,特意站在邱明门外等候,就是为了来服个软。
邱明见了,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于是面无表情,冷眼直视道:“我不会告诉爹的。你放心!不过我们俩之间的事还没完。”
邱英杰冷笑着回道:“好啊!只要没爹什么事儿。”
此时邱英豪刚睡醒走了出来,打了个呵欠,小步迎了过来,对着邱明客气的打了声招呼,“早啊!邱明弟弟。”
邱明听了,扭头向邱英豪微微一笑,然后向后院大步走去。
邱英豪愣了一会,表现得很尴尬,似乎热脸贴了冷屁股。然后疑惑地对着邱英杰问道:“你俩刚才说了些什么?看他好像变了个人似得,带刺儿!昨天你玩得有些过火,他真生气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
邱英杰讪笑道:“没事儿!没说什么。咱们这个傻弟弟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完,邱英杰含笑着往后院走去。邱英豪听了,一脸懵的也跟了过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又到了早膳时间。
每至早膳前,邱建海都会到祖先灵堂前上一炷香,以示问候。邱明偶尔也会跟上去给母亲上香一炷,以续思念之情。
早膳时,一家人纷纷踏入后院正房左边第二间厅室,厅室内摆有一张大圆餐桌,数张配套餐椅将圆桌团团围住,还有几张散落在他处,宽敞的空间,敞开的大门,光线通明,凉风拂入神清气爽。
入桌时,所有人都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位置入坐,大家多年来都在默默遵守着这个不是规矩的规矩。
邱建海母亲——邱母,坐于正堂。
邱母已到花甲之年,当年随丈夫邱仁贵颠沛流离,四处播迁,经历了一段十分艰苦的日子,最后盲流到江南一带,在莲台安家,算起来已有三十个年头。丈夫邱仁贵去世已有五年之久。
邱母慈眉善目,待人和善,很少与人大声说话。嫁入邱家后,厨娘贴身服侍左右,两人年龄相差不到十岁,常以姐妹相称,多年相处之下建立了深厚的主仆情宜,这是厨娘一直留在邱家的原因。
厨娘坐在邱母的右侧。
厨娘十几岁就入邱府当丫鬟,后被分配贴身服侍邱母,那时邱家仍处于旺盛时期。
大乾八年,邱建海六岁,祖父邱鼎因滥用职权和迫害同僚而被捕入狱。树倒猢狲散,其子孙后代有在朝为官的,纷纷被右派罗织罪名迫害。邱建海父亲邱仁贵是一个老实低调的人,从未涉足官场,从来不理政事,乃至于右派权臣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事发后邱仁贵遣散仆人,带家丁携家眷,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日子。厨娘依旧服侍邱母左右,共同经历了逃难的艰苦,由此结下深厚的姐妹情宜。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厨娘在邱母心目中的位置与邱建海无异,互为精神支柱。
邱母左边是儿子邱建海。
邱建海子承父业,在莲台镇主街上经营一家驿站,服务于往来商队,同时也通过商队倒卖商品物资,俨然成了莲台镇集市上的小小供货商之一,也积累了一点人脉,是一家人的财政支柱。
邱建海左边分别是二房与三房。
二房李氏性情内敛沉稳,不苟言笑,迷信鬼神,是邱建海的贤内助,驿站的老板娘,与邱明关系时亲时疏,捉摸不定,邱明见了会叫一声二娘。李氏对双胞胎儿子宠溺有加,以至于邱英豪与邱英杰两兄弟的性情有些骄横,这也是她家中地位盖过三房的象征。
三房赵氏性情泼辣,喜怒哀乐常形于色,与二房略有隔阂,大事小事总会争上一争,与邱明关系疏离,邱明见了也会礼貌的叫一声三娘,不过等来的多是暗讽与假惺惺。女儿邱莹性格坚韧爱哭,活脱脱的一个五岁小公主。
三房左边坐着的是邱莹,邱莹左边分别是邱英豪与邱英杰。
邱明左边是厨娘,右边是邱英杰。存在感最低的邱明,之所以能坐的比邱英豪和邱英杰更上的位置,是因为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坐位。
邱母——陈氏,邱明在七岁时母亲就因肺痨离世,三岁记事,对母亲的记忆仅有四年,大多模糊不清,印象深刻的是母亲与病魔抗争时的样子。
陈氏常年受肺痨缠身,无法像一个正常的母亲给予邱明精神上的教导,常以拖着疲惫身躯、知不久于人世的心态,对邱明百般怜爱,以至于邱明缺少精神食粮,变得木讷呆滞,却又极富怜悯之心。
三天期限的第一天。
邱明并不急于选择,而是放松心态与家人愉快地共用早膳,脑中不断回荡着老者低沉的声音,试图通过反复的咀嚼老者的话语来揭开心中所有的困惑,这是他今天的首要任务。
看着家人愉快吃饭的模样,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邱明问自己,“若我出走,谁会对我依依不舍呢?”心中的答案是,“好像都不太会!”
邱明早课依然多次走神,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他主动问了老师很多问题,都与课中内容无关。他想透过老师为他答疑解惑,不过老师的回答却使他更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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