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火灾后没几天,李老太的孙子就莫名其妙没了,说是夜里突发急病,等家人慌慌张张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气了。从那以后,她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总抱着个婴儿玩偶到处走,逢人就说那是她的乖孙。”
汪曼春的声音里满是怜悯,“这些年,她把对孙子的所有思念,都转移到了那个被邪术操控的玩偶上。吃饭时给它摆碗筷,一勺一勺地假装喂它。
睡觉时把它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哄它入睡;出门时也抱着,总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谁要是敢碰一下,她就跟谁拼命,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股护崽的劲儿,看着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害怕。”
听到这里,萧伟明只觉得肩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垮”地一声垮了下来,背脊也不由自主地佝偻了几分,仿佛背负了千斤重担。
明楼和汪曼春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所有的线索终于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一个是陶瓷娃娃承载的林佩文对安儿深入骨髓的深切怨念,一个是李老太怀中玩偶寄托的失孙执念,两座被悲伤紧紧缠绕的“婴孩”,两个困在失去孩子阴影里几十年的女人。
金宵大厦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冷阴影里,藏着的竟是两段跨越了漫长岁月、浸满泪水与绝望的往事,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日子,明家六口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心照不宣地兵分两路,决心要解开这缠绕多年的结。
明楼和汪曼春来到了李老太住的那间屋子。
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灰尘、旧布料和淡淡霉味的陈旧气息便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
李老太正坐在吱呀摇晃的床边,怀里紧紧抱着个洗得发白、边角都起了毛的婴儿玩偶,一下下轻轻拍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声音又轻又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两人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她浑浊的目光缓缓从玩偶脸上移过来,迟钝地落在他们身上,那眼神里满是戒备,像护着自己珍宝的老兽。
“李老太,”明楼先开了口,语气温和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蝴蝶,“我们来,是想跟您说个故事,关于一个叫林佩文的母亲,还有她的孩子安儿。”
他没有提什么邪术,也没有说玩偶的诡异,只是从头到尾,把林佩文如何一针一线地给安儿织小毛衣,如何在病房里逗得安儿咯咯直笑,火灾时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冲进火场,以及这些年那个陶瓷娃娃里藏着的、从未停止过的思念,都慢慢讲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抵达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汪曼春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安魂符”,那是她特意托寺庙里的高僧求来的,黄纸边缘还带着淡淡的香火味。
她轻轻递到李老太面前,指尖微微前倾,动作轻柔得生怕吓着她。
汪曼春慢慢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李老太平齐,这样的姿态带着一种平等的尊重。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满满的安抚:“您的孙子在天上看着您呢,”她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天空,那里正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柔和的光晕。
“他那么乖,小时候肯定很爱笑,眼睛像星星一样亮。他一定不希望您用这种方式留住他,他想让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能晒到暖暖的太阳,像其他老人家一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李老太怀里的玩偶被抱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一松手,怀里的“孩子”就会像烟一样消失。
她浑浊的眼睛里先是一片茫然,像是没听懂汪曼春的话,眼神涣散地落在虚空处。
几秒钟后,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眶倏地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砸在玩偶洗得发白的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那里,却只发出压抑的呜咽。
那哭声起初很轻,渐渐地越来越大,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积压了几十年的思念、痛苦、不甘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堤坝,汹涌而出。
她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要把这半生的苦楚都哭尽。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声音都变得沙哑干涩,她才颤抖着伸出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接过那张安魂符。
指尖触到黄纸时还在剧烈地抖动,然后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似的,将符轻轻贴在了玩偶胸口。
当晚,金宵大厦那彻夜回荡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啼哭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整栋楼仿佛都卸下了沉重的枷锁,松了口气,连空气都变得轻盈了些。
另一边,小明和明宇跟着萧伟明穿过大厦那片狭窄潮湿的地下室。
手电筒的光柱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晃动,照亮了堆积如山的破旧杂物。
蒙着厚厚灰尘的木箱、锈迹斑斑的铁架、散落一地的碎玻璃,还有墙角结满蛛网的角落,蛛网在光柱下若隐若现,仿佛一张巨大的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的气息,吸入肺里都觉得呛人。
“奶奶的日记里说,火灾后这里封存了不少东西,都是从那间病房里清出来的,当时大家都忌讳得很,没人敢碰,就一直堆着,堆了这么多年。”
萧伟明一边用胳膊拨开挡路的木板,木板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迷了他的眼,他抬手抹了一把,一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难以掩饰的紧张,说话时都在轻轻喘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明宇握紧了手里的手电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光柱在四周警惕地扫来扫去,生怕黑暗里突然窜出什么东西,心跳得像擂鼓。
小明则蹲在地上,仔细翻看着那些烧焦的木料和变形的金属架,手指拂过上面的炭痕,希望能找到些被忽略的线索,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等等,这里有东西!”小明突然低喊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打破了地下室的死寂。
他迅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移开一块烧得焦黑的木板,木板下露出一个被熏得发黑的小铁盒,盒子边缘还带着灼烧的痕迹,锈迹斑斑的锁扣已经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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