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了贺云津那么多次,不过就是想听那么一句话,可贺云津始终没有说出口。
哪怕带个“也”字:“你,我也是喜欢的”。
可终究,连这样搪塞的话也没等到。
或者更为难一些的,只要贺云津能明白他跟那个正航并非一人,明白这些日子的相处并非只是在他身上寻找过去的爱恋,明白他秦维勉也跟贺云津一起走过了诸事历历,那也够了。
可笑的是如今贺云津看清了,却是一瞬间发觉他比不上那个正航。
秦维勉想起当初他那太子大哥对他举止轻薄,被他断然拒绝,随后便寻了一个同他长得相似的戏子养在东宫,那时的愤和的羞辱还鲜明地烙刻在心头,如今竟在他自己身上重演了。
与那时不同的是,现在的委屈和酸楚更加深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
“济之,想必你心中已经知道我们是两人了。”
这是早些日子他们争辩的焦点,如今是他赢了。秦维勉只能靠着这惨淡的胜利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
他的手方才握得发烫,现在被风一吹汗涔涔的。秦维勉转身望向窗外,只见渐沉的暮色如晕开的墨漫过窗棂,院中古树的影子斜斜地爬在青砖上。
“果真是天凉好个秋啊。”
秦维勉率先离开。贺云津站在原地,发觉自己直到现在也没回答秦维勉早先的问题,那人却已经走一步料三步,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通透。
他怎么能够想象他的云正航阿附权贵、不辨黑白、漠视人间的苦难呢。他更不会如此厉声质问那个同他心意相通、两不相疑的人。
可那句“当然不会”到了嘴边,他才发觉此话的锋利。
贺云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四个字来,秦维勉明明就是云舸的转世。别人不信,他还不清楚吗?
这些事在凡间找不到答案,贺云津只能仰赖那渺茫的天意。他知道司缘跟古雨的意见,那二人向来反对他下凡夺缘,如今要问,就不能让他俩知道。
最该求证的自当是司命。但贺云津知道那人一丝不苟,问他这些事情,贺云津有些犯怵。
夜里他上了天,连兰筏溪也没回,径到了司命之处。到了门口,童子还未传报,贺云津先道:
“仙童不急,我不过闲来路过,想问你讨杯茶吃。”
那童子认得他是常客,笑着应了,引他入内,语气倒欢喜。
“我家主人不在,我正要请你改日再来,既然只是要茶,那便不妨。”
坐定之后,贺云津缓缓谈及心中所想。
“仙童,你们既然司管命数,我倒有一事请教。不知这凡人转世之后,可还是同一人么?”
“你这话问得奇怪。人是万千物属之一种,转世的则是灵魂,二者风马牛不相及啊。”
贺云津一时没有听懂,童子笑道:
“假若我一不小心,将人的灵魂投生到了驴身上,你还问不问这个话了?”
这回贺云津明白了,他连忙说道:
“我并非问这个,只是想——唉,设若你有一要好的仙友,他转世而成为凡人,这还是同一人吗?你还像从前一般看待他么?”
“你这问题问得也怪。”
“这又怎么讲?”
“你这答案已经在问题之中了:是否同一人,全看你如何看待呀。”
一番辩论弄得贺云津更是心烦意乱,他心想这童子恐怕阅历不深,因此讲话也浅薄无理。见多问无益,贺云津便起身告辞,踏着夜露下了司命殿。
他到了兰筏溪,见小九正在扑画眉玩。那画眉鸟每次都落在小九一跃可及的地方,可每当小九跳起来,那鸟又拍拍翅膀走了。
这回画眉落在矮树上,小九立着身子,悬着两只前爪,猛地一扑,自然又没扑到,只把那树摇得落下一地果子来。
古雨在门口看着,哈哈大笑。
贺云津招过小九来,将它抱起,向古雨道:
“我们小九又不是不会仙术,不过让着你罢了。”
“就是斗法我也不惧你。”
贺云津倒没想过这个。
“这仙术高低是怎么来的?”
“起初不过是天赋罢了,成仙之后若想修炼,那术谱、秘境、仙药自然有的是,怕你学不完呢。不过学它用处不大,唯有伏魔之时能够显摆显摆。”
听了这话,贺云津猜古雨法术并不高,不然为何不愿去伏魔阵呢。
“刚刚我在司命那里听说,近来又有一批人成仙?原来仙界壮大这么快么。”
“哦这个啊,其实快慢也不一定,可能是最近得道的道友多吧。”
贺云津习惯了古雨有些秘密,但是这样的话题还能有什么干系吗?他原当这是最普通的事情,因此才随口提起来,不过是闲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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