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外的硝烟裹挟着焦土味,将晨雾染成暗褐色。
十日来,冲天的火光日夜不息。
仿佛连天穹都被这战火烤得扭曲变形。
第十日破晓时分,薄雾仍在城郊徘徊。
像一层半透明的纱帐,遮掩着这惨烈的战场。
安倍山身披玄色铠甲,静静伫立在营帐外的高台上。
铠甲表面凝结的露水在熹微晨光中闪烁。
宛如无数细小的冰晶,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光,每一滴都仿佛是这场战争的血泪凝结而成。
尹子奇手持望远镜,眉头紧紧皱起。
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摄政王,这十日咱们虽佯装进攻,可李璘麾下的守军愈发警觉。如今城墙上,滚木礌石堆积如山,防御工事比之前更为森严。”
安倍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燧发枪:“警惕才好,这样他才不会察觉咱们的真正目的。”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工兵营统领。
“夜间挖洞的进度如何?城墙根的炸药都埋好了吗?”
工兵营统领连忙躬身回话:“回摄政王,十日来,兄弟们每晚趁着夜色掩护,已在成都正面与西南面城墙根下,各挖了十条深丈余的地道,每条地道都埋了五十斤炸药,导火索已引至城外三里处的隐蔽点,只待您一声令下!”
“好!”
安倍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再等一日,今夜便行动!”
此时的成都城楼上,秋风卷着破碎的旌旗猎猎作响。
李璘扶着斑驳的城墙,望着城外如蚁群般漫涌的唐军。
那些明晃晃的刀枪在暮色中折射寒光。
此起彼伏的战鼓声震得城头青砖簌簌落尘,他攥着剑柄的指节渐渐发白。
城墙上,士兵们正将一桶桶滚烫的金汁往城下泼去。
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崔圆站在他身旁,脸上满是得意:“陛下,多亏咱们学了安禄山的金汁之法,这十日来,唐军虽攻势猛烈,却始终无法靠近城墙,伤亡惨重!”
李璘点了点头,眼中却仍有一丝担忧:“可唐军每日如此猛攻,为何始终不撤退?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望着城外唐军的营帐。
总觉得那看似混乱的阵形下,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崔圆却不以为意:“陛下多虑了!唐军久攻不下,士气早已低落,想必是强撑着罢了。咱们只需坚守不出,等他们粮草耗尽,自然会撤军!”
李璘没有再说话,可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他不知道,此刻的城墙根下,一条条暗藏的地道中,炸药已蓄势待发。
只待夜幕降临,便会将这座城池的防线彻底摧毁。
夜幕终于降临,成都城外一片寂静。
唐军的营帐中,只有零星的灯火闪烁,仿佛士兵们都已疲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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