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盘坐在地上弹琴的乐师显然被这番言论吓得不轻,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是该继续奏乐还是该退下。“快给老子弹,请你们来吃干饭啊!”哪知太子双目圆瞪,直勾勾盯着地上这帮人,大声呵斥,“就该让你们去给老登奏哀乐,省的你们哭坟一样丧着张脸!”一众乐师吓得赶忙就着手中琴弦胡乱拨弄,好一会儿才将乐声合在一起。她将太子的咒骂、灾民的惨状、边境的危机一样样摊开,像在下一盘残酷的棋。“太子已与北狄结盟,承诺登基后割让河套。如果丢掉,大宏在西北就再无屏障,异族若来进犯,大宏则无险可守!”墙内。“殿下息怒……”贴身太监福安战战兢兢地递上帕子。“息怒?”商玄庆一把夺过帕子,“那老登不理朝政,终日不是求仙问道就是沉迷酒色,反而本宫成了大逆不道?丞相那条老狗把持朝政,克扣军饷,怎么没人敢放个屁?”他摇摇晃晃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佩剑“铮”地一声劈断了半截书架。书卷哗啦啦倾泻而下,扬起一片尘埃。“楼兰送来的是什么质子?分明是探子!”剑尖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打了败仗不想着雪耻,倒把女人往敌人床上送,这种下作手段也配叫皇室?北狄的蛮夷都知道宁死不屈,楼兰皇室这群软骨头还不如粪坑里的蛆!”英朗的青年面目狰狞,当着一众部下口吐芬芳,顺带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的酒水美食,翻落一地。任凭翻落的酒水、果子四处滚落,屋内众人一动也不敢动。他扔下手中的剑,颓然地坐到椅子上,立刻有两个美姬过来,一人捏肩,一人揉腿。“江楼月那个该死不死一肚子坏水的疯狗,苍蝇一样过隔几天就来恶心人,安安静静拱你的屎不香吗,他爹真是闲的,狗一样带着自己那帮孙子到处咬人。”他怒气冲冲的推开正在给自己捏肩的美姬猛地站起来,“老登猪油蒙了心,非得让他们母子过来当质子,本宫看老登是想给那条疯狗当天降野爹。”“江楼月那疯狗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着他那一肚子坏水才让老子折了柳明德这条右臂。老子解了禁足,亲自跟他们过招,一定把疯狗江楼月的头削下来垫脚。”夜风卷着残叶掠过兄妹二人之间的空隙。商弦羿忽然抓起那把枯叶揉碎,碎叶填满了了他掌纹里的旧伤疤。墙内传来女子惊叫,似是太子又踹翻了哪个侍妾。商芷突然拽过兄长的手,蘸着砖缝里的露水在他掌心画了道线:“这是黄河今夏决堤的位置。”又添一道:“这是太子党羽私吞的赈灾银两数。”她继续画着:“这是因灾饿死的灾民数量。”商弦羿的呼吸渐渐粗重。“皇兄!就算是为了江山社稷、天下万民!”“我要怎么做?”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商芷一喜,立即道:“请皇兄暗中派人盯紧醉仙楼。”远处传来鸡鸣,商弦羿望着妹妹冻得发青的唇色,突然解下大氅裹住她:“若事成……”“没有若。”商芷斩钉截铁,“要么黄袍加身,要么冷宫多个疯妇,乱葬岗里多几具无名尸首。”她要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哪怕是牺牲一些人的性命。第一丝晨光穿破云层时,商弦羿看着商芷轻巧地翻回宫墙。她纤细的背影逆着光,恍惚想起十岁那年,小丫头在猎场上几次被摔下马背却还是倔强的要将烈马驯服。晨光漫过琉璃瓦时,商芷的狼毫尖在宣纸上洇出个墨团,她揉了揉酸胀的腕骨。“殿下,早膳。”三轻两重的叩门声如约响起。内侍低垂着头,漆盒搁在书案上时发出细微咔响。指腹抚过盒盖缠枝纹,指尖在“然”字凸起处一按,夹层悄然吐出半截密函。洛萧然的字迹力透纸背,“明日戌时三刻,醉仙楼”。“告诉将军……”她话音未落,忽觉后颈寒毛倒竖。雕花门吱呀轻响,江楼月倚在晨光里,深青色常服被露水浸得半透,锁骨处金纹在逆光中宛如游龙,手里竟也提着个食盒。他嘴角溢着笑,眼底却凝着霜,“好巧,我也惦记殿下饿了一夜。”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盒盖,杏仁酪的甜香顿时压过了内侍带来的咸粥气味。内侍的喉结滚动了下。江楼月忽然抬手,看似随意地拂过对方肩甲,那内侍却猛地绷直了脊背。“退下吧。”商芷轻叩案几解围,内侍如蒙大赦般退出时,肩膀却被江楼月按了住。江楼月漫不经心地替他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告诉洛将军,他的心意。”指尖在肩上某处穴位重重一按,“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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