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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他闷闷地抿了一口酒，心中疑惑。

与此同时，皇帝也看出了一点门道，有些惊喜地看向下座的沈蹊：&ldo;这词风……蹊儿，莫非这词是你帮着令儿作的？&rdo;

沈令月立刻笑道：&ldo;父皇好眼力，这么快就看出来了。&rdo;

&ldo;儿臣可不敢居功。&rdo;沈蹊笑道，&ldo;三妹的确是曾经让儿臣写了几首诗，儿臣便作了几首，只是粗糙得很，华而不实，万没有现在这般豪气奔放。想来，是有人帮着改了儿臣的诗，化诗为词，题在了这画卷上头。并且当初三妹问儿臣要的也只是关于牡丹生辰之类的诗句，严格说来，这画卷上只有四五两格可以算是由儿臣所做，至于其余部分……&rdo;

他顿了顿，又仔细看了一眼画卷，道：&ldo;前半部分，依稀可辩儿臣原句，但是这后半部分却没有儿臣一丝文踪诗迹，想来并非由儿臣的诗句改编而来，至于是谁作的，又是谁改编的，儿臣就不得而知了。&rdo;

皇帝笑着瞥了谢初一眼：&ldo;这后半部分嘛，朕也略略猜到了几分‐‐&rdo;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停，见侄子和女儿一个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一个虽然神色镇定，但快速瞟了下首一眼，心里就有数了，又有皇后微蹙眉心，便知趣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道，&ldo;还真是没想到啊，原来这十二花月集竟是你们兄妹二人合力完成的，真是大大出乎朕的意料。&rdo;

他笑容满面地感慨道：&ldo;真是有心了。&rdo;又指指沈跃，&ldo;被比下去了。&rdo;

沈跃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暗光，恭谨垂首道：&ldo;儿臣惭愧。&rdo;

沈蹊敛眸，轻缀了一口雪顶清茶。

见两人如此神态动作，四皇子沈霖玩味一笑，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敏锐地察觉到两个儿子之间的微妙气氛，皇后一边心中叹气皇帝的心直口快，一边招手唤来宫女云珠，让把画卷拿去殿后收拢了，携着沈令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坐下，徐徐笑道：&ldo;陛下这话就太抬举令儿了，她哪里能想得这么远？依臣妾看呀，定是她自知于诗词一道一窍不通，怕写出来丢人现眼，这才去求了她二哥来帮忙的。&rdo;边说，皇后边轻轻拍了一下沈令月的手背，&ldo;快说，是不是被母后猜中了？&rdo;

&ldo;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母后。&rdo;沈令月自然也把刚才的情景看了个清楚明白，有些后悔刚才为了尽快摘出谢初把二哥给拎出来了，搞得现在大哥面子上过不去，当下顺着皇后的话头笑道，&ldo;大哥于论辩著文有一手，二哥于诗词之道更胜一筹，各有千秋，我若是准备送一本女儿经给母后，那便要麻烦大哥来帮忙把关了，可我送的是画卷呀，自然只能麻烦二哥了。&rdo;

皇帝笑着直摇头：&ldo;你啊，幸好李庸不在这里，要是被他听到了，指不定会被你气得吐多少血呢。&rdo;

沈令月一歪头：&ldo;反正他也听不到，就说说咯。父皇，你不会告诉李夫子的吧？&rdo;

逗得皇帝哈哈大笑：&ldo;放心，父皇帮你瞒着！&rdo;

皇后也道：&ldo;真是拿你没办法，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你二哥身体不好，你这么求他帮忙，岂不是在给他添麻烦？&rdo;

沈蹊从刚才起就在下方兀自喝着清茶，听闻皇后此言，连忙放下茶盏，笑道：&ldo;母后，不碍事的，能帮忙三妹的忙，儿臣心里也欢喜。&rdo;

皇帝深以为然：&ldo;嗯，身为兄长自然要疼爱幼妹，蹊儿这点做得很好，而且只是写几首诗，能麻烦到哪去？皇后太担心了，朕的儿子可不会这么弱不禁风。&rdo;

皇后佯怒：&ldo;臣妾不仅是在为蹊儿着想，也是在为令儿着想，陛下再这么惯着她，她以后说不定就不止是不会作诗了，怕是连词都想不全几个，再下去啊，或许连字都不会写了。&rdo;

&ldo;母后！哪里就能这样了……&rdo;

一时间，麟德殿内欢声笑语不断，沈令月的画卷一被撤下去，丝竹之声就又响了起来，舞姬也陆续进殿，开始舞起霓裳舞来。

众人再度赏乐析舞，和乐融融，直至宴散。

宴会既罢，众人也都散了，张氏乃一品诰命夫人，与宴时位列前殿，因此今晚殿上发生的事她都听了个清楚、也看了个清楚，一回到谢府东堂，她就叫住了正欲回房的谢初，支开了一旁伺候的丫头婆子，只留贴身丫鬟在外间候着，笑着询问道：&ldo;初儿，你今晚可有什么话要跟娘说？&rdo;

谢初不解其意：&ldo;娘？&rdo;

&ldo;还跟娘装傻呢？&rdo;张氏笑道，&ldo;今晚三公主上呈画卷以作娘娘生辰贺礼，娘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rdo;

谢初心头一跳，干笑两声道：&ldo;原来娘是想要问这个，很好啊，三公主妙笔丹青，孩儿长见识了。&rdo;

他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想借口沐浴离开，但张氏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不等他开口就又笑着道：&ldo;不错，的确堪称画中绝品，让娘大开眼界，只是那画卷上题词的字迹娘看着有点眼熟，不知初儿可愿替娘解惑？&rdo;

&ldo;娘，你看这都戌时了，该就寝了。&rdo;谢初道，&ldo;孩儿明天还要去章武营呢，方才在殿上喝了几杯酒，已是有点乏了，这会儿要是再不睡，明天就该迟了，孩儿就先告退了。&rdo;

他说着就转身欲走，却不妨张氏在他身后长叹一声：&ldo;真是大了，翅膀也硬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rdo;

谢初走不动了，他皱眉回头：&ldo;娘，你怎么‐‐&rdo;

&ldo;娘怎么这样？&rdo;张氏打断了他的抱怨，看着他道，&ldo;你看看你，满脸的不耐烦，这要是你爹在啊，早就又火气上头了，说不定又要在祠堂里跪着度过一晚。&rdo;

谢初心道他可没在祠堂里跪上过一晚，他都是倒头就睡的，大门一关谁还管那些规矩，面上赔着笑道：&ldo;娘，怎么会呢，你想多了。&rdo;

&ldo;怎么不会？&rdo;张氏道，&ldo;你别以为娘不知道，你和你爹是不是曾经商量过如何把驸马之位还给顾大人过？&rdo;

谢初一怔。

他……好像是有跟谢何臻商量过。

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应该是在不久之前吧，可今晚要不是张氏提起，他早把这事忘到了脑后，他‐‐他怎么就忘了呢？

&ldo;娘，你忽然提这个做什么？&rdo;

&ldo;你先别管，你只需要回答娘一句话，你不想娶那三公主，你爹也不希望你娶三公主为妻，是不是？&rdo;

&ldo;……&rdo;

谢初抿紧了唇，没有答话。

早在察觉那画卷上的题词字迹熟悉时，张氏心里就已经有了几分猜测，陛下之言不过佐证，见谢初这般反应更是没有一丝惊讶，只笑道：&ldo;不说话，娘就当你默认了。&rdo;又叹气道，&ldo;你爹临走前还在和我抱怨，说是三公主随手一指，她是开心了，可却给我们谢家带来了麻烦。&rdo;

谢初一惊：&ldo;麻烦？会有什么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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