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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第1页）

这么多日不见，她心里挂念得紧，无论如何，也要等着他。

终于，一阵熟悉的跫音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一身暗色金绣的飞鱼服尚未除去，可不就是燕崇吗？

&ldo;你回来了？&rdo;裴锦箬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燕崇堪堪抬起眼，便见得她立在窗边灯下，一双点漆般的眸子被欢喜染得透亮，心头的阴郁，刹那间，好似也被这光亮驱散了大半，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想勾起唇角，回她一笑，却觉得嘴角僵硬得厉害，哪怕是轻轻一扯，也是牵强，只得，低低&ldo;嗯&rdo;了一声，那声气里，却也透出了两分闷。

裴锦箬自然察觉了他的不对劲，悄悄敛了笑。

他往日里回府，不管多晚，也会先换下这身衣裳。

他常在诏狱之中来往，那血腥与阴郁之地，他自己尚且不习惯，自是不会带到她跟前儿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

尤其是她刚刚怀孕时，那唯一一次因心急而忘却了此事，害得她吐了一场，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忘过。

可今日，他却又是这样一身装束，到了她跟前。

她走到他身边，抬起头看他，&ldo;出什么事儿了？&rdo;

他低头望着她的眼，平静而温和，好似能包容一切。

他喉间微微哽噎，却终究还是开口道，&ldo;入夜时，松竹小筑走了水，火烧得很大&rdo;

松竹小筑？裴锦箬心口一紧，&ldo;是叶准&rdo;

燕崇黯下双目，&ldo;人抬出来时，已是成了焦炭&rdo;

&ldo;不可能。&rdo;裴锦箬打断了他，&ldo;他那样的人，如何能这样便死了？何况，你也说了，人都烧成焦炭了，如何能确定就是他？&rdo;

&ldo;我让人将尸体抬回了镇抚司衙门，衙门里当差的一个仵作验骨最是在行，已是确定了，那尸骨中确实残留的有鸩毒。&rdo;裴锦箬能想到的，燕崇如何会想不到，何况，那火起得蹊跷，这时间更是太过巧合了，他更多了两分怀疑。他自来是个不喜欢心中存疑，定要求个清楚明白的，哪怕是要验骨，也要先确定那人的身份。

没有想到，验出来的结果，会是这样。

裴锦箬自然也知道叶准幼时曾服过鸩毒，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叶准那个多智近妖的叶准，当真死了？在他搅弄风云，让凤京城和大梁朝堂乱成一团之后？

裴锦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望向燕崇时，心头更是一紧。

燕崇对叶准，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那毕竟，是与他有着相同血缘，名义上该唤声&ldo;兄长&rdo;的存在。

如今，说没便没了，他心里，又如何能好受？

裴锦箬见他沉敛着眸色，眉峰微拧的模样，只觉得心房似被揪紧了一般，她抬起手，微微垫着脚尖，抱住了他。

燕崇身躯微微一震，片刻后，却也是抬起手，轻轻环住了她，耳边响起的嗓音，带着暗沉的喑哑，&ldo;我刚从诏狱出来，又去了松竹小筑，衣裳没换，身上又是血腥味，又是焦味儿……&rdo;

&ldo;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臭男人，也是我的。&rdo;她将头靠在他肩头，闭着眼，语调很是骄横。

燕崇侧头望着她，心里的郁气散了些，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她垫着脚，太过辛苦，他索性将她拦腰一抱，三两步走到了窗边的罗汉床边，坐下后，又将她安置在膝头，将她揽在怀里。

夫妻俩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依偎在一处，听着闷雷声声，好像越来越近。

&ldo;他动过心思，想用他的死，来逼迫我复仇。可我表明了态度，他行事偏激，未必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有可能，是萧綦杀人灭口……有太多可能性。&rdo;

&ldo;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他这个人，心思太深，若是要布局，必然不会留下纰漏……&rdo;

所以，即便那具尸骨中果真验出了残留的鸩毒，还是不能确认那就是叶准。

裴锦箬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知道他的心里必然纷乱至极，或许，连他也不知，是希望叶准是真死，还是希望这只是他布的一个局。

若他真死了，燕崇必然会伤心，但至少可以不用再左右为难，随时防备他可能有的阴谋。

而若是叶准又一次金蝉脱壳，必然会卷土重来，说不得，还有什么样的风波。

只是，到了此时，裴锦箬却连劝也不知该如何劝。

许久之后，她只是道，&ldo;明日，我想去一趟季府。&rdo;

燕崇微微一愣，继而便是明白了她的打算，心里酸楚得厉害，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ldo;谢谢。&rdo;

季舒雅回去后，裴锦箬私下打探过，叶准并未将她接入叶府，而是另给她置办了宅子，还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却与他叶准没有半分干系。

叶准这人，一直太过冷静清醒，甚至可以说是冷酷。他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凶险至极，一着不慎，那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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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死水

正因他心中看重季舒雅，才不会舍得让她陪他一道赴险。

起初不懂他为何明明喜欢，却要将人推开，哪怕看她嫁给别人，亦是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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