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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ldo;……为什么?&rdo;

&ldo;我都知道了，&rdo;段曼容的声音有些哽咽，许寉隔着门都能想象出，她怒不可遏而充满怜悯的眼神，&ldo;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是吗?&rdo;

这话一出，许寉浑身猛地一抖，满心的震惊与恐惧从某段经历里爬出来，如同毒蛇一般窜上他的脚腕。冰冷的凉意将他钉在原地，一步也无法迈出。

&ldo;我看到许芸手机里的记录了，&rdo;段曼容的语速变得很快，&ldo;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当然，我很愿意你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rdo;

许寉没说话，垂手站在门口的地毯上。

&ldo;妈妈在问你话，&rdo;段曼容的声音又干又哑，仿佛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情绪，&ldo;是，还是不是。&rdo;

他们明明隔着一张门，许寉却感觉自己能够清楚看到自己母亲的脸。就和许多年前那时一样，那张已经显出岁月痕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眼神里却是嫌恶和悲悯。她就那样盯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想要得到一个满意却不可能的答案。

那份悲悯，也不知道是在为谁感到委屈。

两相沉默中，许寉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是将肺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身躯里之后，他几不可闻地吸了吸鼻子，平静地开口。

&ldo;就算我说是个玩笑，您大概也不会相信。&rdo;

门那面的人顿时就崩溃了。许寉站得近，只听一声闷响砸在门上，仿佛是自己挨了一巴掌。

&ldo;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一定要喜欢男的呢?&rdo;段曼容将额头抵在门上，放声朝他喊道：&ldo;你到底想干什么!做一个正常人有那么难吗?&rdo;

许寉无话可反驳，因为段曼容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了。为什么呢?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门外传来的话语每一句都是一记巴掌，噼里啪啦地往他身上扇。

段曼容又说了不少话，许寉一声没吭。她扶着门缓和了一下情绪，过了好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平时处变不惊的语气。

&ldo;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rdo;她深深吸了口气，&ldo;给你两个选择。一，收拾东西，回高中继续上课。&rdo;

&ldo;二，如果你想继续学画画，我现在就联系首都的培训机构，明天就能送你过去。&rdo;

听到这话，许寉震惊而愤怒地瞪大了眼睛，猛地扑到门边，伸手去拽门把手。

&ldo;不行!&rdo;他紧紧握着那已经完全不起作用的金属把手，焦躁地上下乱拽，杂乱的咔哒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回响。&ldo;您要怎么罚我都可以，我不能从译美退学!&rdo;

&ldo;为什么不可以?&rdo;段曼容的怒火再次被他点燃，声音也跟着变得尖细，&ldo;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再见到那个男生，继续在译美上课的事情，你想也不要想!&rdo;

&ldo;凭什么?&rdo;许寉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失控地大声朝门嘶吼，&ldo;我凭什么要为这件事转学?&rdo;他感觉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手臂也不受控地开始颤抖，&ldo;先让我出去……&rdo;

&ldo;你别费力气了。&rdo;段曼容打断他，&ldo;我现在就找人给你去办手续，给你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到底是回高中上课还是去首都，这件事你自己决定。&rdo;

&ldo;我不选!&rdo;他的嗓子都快哑了，&ldo;办手续必须本人到场，别以为我不知道!&rdo;

&ldo;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rdo;

一阵钥匙碰撞声音响过，许昊空低沉的声音自玄关处传来。

许寉脑袋里混沌一片，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他张着嘴愣住了，心脏一阵狂跳。许昊空并不知道他的性向，许寉更不敢主动和他提及这件事。

段曼容也有些惊讶，回过头和他打招呼。&ldo;你回来了……今天结束的很早啊。&rdo;

&ldo;你和许寉这是怎么了?&rdo;许昊空走过来，有些不解地问，&ldo;隔着门吵架呢?&rdo;他伸手敲了敲门，语气里还带着轻松的打趣意味，&ldo;许寉，又做什么事让你妈生气了?这么大个人了，做错事了不会还躲着不敢出来吧?&rdo;

或许是这句话在紧张的气氛中过于柔软，也可能是因为其他某些缘故，许寉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段曼容也沉默了。

许昊空大概是看段曼容脸色极差，脸颊甚至还挂着泪痕，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消失了。

&ldo;……怎么了?&rdo;他严肃地问。

许寉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靠着门呆坐着，仿佛已经不抱任何期望。

门那边，段曼容尝试开口明说，眉头皱在一块儿。最终，她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将手里攥着的，许芸的手机，递给了许昊空。

&ldo;你自己看吧。&rdo;

许寉闭上了眼。

房间墙壁上，挂钟的声音格外刺耳，一下一下敲在心中。挂钟滴滴答答响了九十多下，许寉听见门那边的人微微动了。拖鞋在地上缓慢地弄出了一点声响，然后是一串沉重的步子，从门边客厅，渐渐消失。

段曼容还在外面站着，半晌，平静地说：

&ldo;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rdo;

作者有话说：

开了防盗文的功能，应该不影响大家阅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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