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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ldo;盖伊现在在哪儿？&rdo;充足睡眠过后，先生的体力多少有所恢复，声音响亮了许多，但也许这只是回光返照。

&ldo;他还在学校。&rdo;坐在床边椅子里的仁科健紧盯着先生的脸答道，&ldo;他累坏了，发了烧，睡着了，说要稍晚才来拜会先生。&rdo;

&ldo;这个就不必了。不要在无聊的事情上……&rdo;说着，先生的脸就痛苦地扭曲起来，嘴里发出一阵呻吟。

&ldo;很痛吗？&rdo;

&ldo;当然，蠢货……&rdo;

&ldo;镇痛剂……&rdo;

先生摇了摇头。先生带着急促的呼吸问：&ldo;盖伊的话可靠吗？&rdo;

&ldo;我认为可靠，他没有理由编造那种谎言。就算要说谎，也没有必要编造集体死亡这样荒谬的谎言，别的谎言多的是。盖伊可是个聪明人。&rdo;

&ldo;但c1难道真的……&rdo;

&ldo;盖伊说，他们过分追求永生，超过了临界点。&rdo;

&ldo;临界点……&rdo;

&ldo;您知道盖伊的话是什么意思吗？&rdo;

先生闭上眼，轻轻点头。&ldo;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c2、c3、c5三个聚落，还不知道c1已经消亡的事，首先必须同他们取得联络，告知他们事实，并与他们商议今后的行动。我们这些聚落之前一直都是c1在居中协调，今后我们必须构筑新的共存形式。&rdo;

先生睁开眼，似乎在笑，看着阿健说：&ldo;就按照你认为最佳的办法去做。以后这个镇子就由你来领导了。不要每件事都来找我拿主意了。太麻烦！&rdo;

&ldo;呃……&rdo;

&ldo;你怎么了？&rdo;

&ldo;我没有自信。&rdo;阿健老老实实地答道，&ldo;我没有接种人类不老化病毒，是抗拒者聚落中的另类。甚至有居民说，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信任。让我来率领大家，实在是……&rdo;

先生抬起头，瞪大眼睛。&ldo;你不行谁行？木匠师傅？阿悟？每个人都在发挥各自的作用。但是他们同你不一样。领导者是需要特殊才能的，而只有你具备这种才能。这同有没有接种人类不老化病毒没有关系。&rdo;先生愤怒地斥责道，听起来根本不像濒死之人。阿健之前也曾这样被狠狠教训过。&ldo;还是说，你想让我这个行将就木的人来干？&rdo;说着，先生的气势就骤然消失了，疲惫地垂下头，呼吸之中混杂着不祥的喘息，&ldo;把大家叫到一起。我要当众宣布退休。我要明确地告诉大家，今后，这里的领导者就是阿健。&rdo;先生深吸一口气，表情僵硬。

&ldo;先生！&rdo;

&ldo;佐喜子……&rdo;先生痛苦地呻吟着，呼唤女护士的名字。她应该就在门外守候吧。

面无人色的真村佐喜子冲入房间，飞奔到先生身边，紧握住他的手，汗涔涔的额头贴在先生的脸颊上。&ldo;在这儿，我在这儿。&rdo;她根本不在乎阿健也在。她所思所想，只有明确地告知先生自己就在身边，好让先生稍感安心。&ldo;您痛不痛？&rdo;

&ldo;啊……痛。&rdo;

&ldo;要不要用药？&rdo;

&ldo;不用，就这样吧。&rdo;

&ldo;可是……&rdo;

&ldo;就这样。&rdo;

&ldo;好……&rdo;

真村佐喜子依偎着先生，回头对阿健点了点头。

阿健留下两人，离开了木屋。

一种强烈的感情从心底迸发，几乎将他淹没。

孤独。

自从先生病倒之后，阿健就担负起了实际上的领导者的职责。但那顶多只是先生的代理人。正式接替先生成为领导者之后，责任将更加重大。从此之后，他再也不能听从谁的指导了。自己的决定就会是这个镇子的最终决定，这是多么恐怖啊。

&ldo;阿健！&rdo;

细长的坡道上，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筋骨强壮的男人。大家叫他曼塔。他手中的盒子里装着人参，颜色浓，根茎粗，多半是今早采集的吧。人参刚开始在这里栽培的时候，只能长成铅笔粗细。如今能收获如此高品质的人参，也是反复尝试改进后的成果。

&ldo;先生怎么样了？&rdo;

&ldo;能起床了，但病情仍然严重。你是要去找先生吗？&rdo;阿健看着盒子里的人参。

&ldo;我想给他熬点儿人参汤喝。&rdo;

&ldo;好吧。&rdo;

曼塔刚走出一步就停了下来。&ldo;我说，阿健，&rdo;他一反常态，神情严峻地问，&ldo;先生要死了，对不对？&rdo;

&ldo;嗯……&rdo;

&ldo;先生死了之后，阿健你会接替先生的位子，对不对？&rdo;

阿健没有立即作答。

曼塔沉下脸，道：&ldo;你不会打算离开这里吧？&rdo;

&ldo;我不会走的。可是，我来接替先生……真的可以吗？&rdo;

&ldo;当然可以，不然谁来干？&rdo;

&ldo;大家不是也很信任曼塔你吗？&rdo;

&ldo;糊涂！我怎么行？空有一身蛮力，一点儿脑子都没有。我这样的人当领导者的话，肯定会毁了先生好不容易建起的这个镇子的。&rdo;

&ldo;但我不是抗拒者啊，和大家不一样。&rdo;

&ldo;你觉得这个镇子上有人在乎这个？你不知道大家多么渴望阿健你能留下来吗？你自己看看吧。&rdo;他伸直胳膊，指着岛镇说，&ldo;木匠师傅能建造房子，我们能拿到新作物的种子，都是拜阿健你所赐。别的抗拒者聚落能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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