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留着遮耳长发、穿着浅咖啡色的纪梵希高档夹克走在校园就有些显眼,惹来路人的频频侧目,当然,关键的原因还是唐婧、陈妃蓉这两人娇媚明艳的女孩走在他身边。陈妃蓉手插着裤兜,闲静悠然,她很高兴唐婧过来看她,可能过于出色的缘故,男生的纠缠反而让她受到宿舍同学的排拆,她虽然是很坚强的人,但多少会感到些孤寂,高中时的好友考上东海师范大学,人在主城区那里,加上大家都在军训,到省城来一个月,还没有见上一面,据说她们宿舍也有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结果导致两边宿舍的电话都很难打进。“苏一婷明天也到新浦来玩……”陈妃蓉踢着路中央的小石子,看着唐婧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却拽着张恪的袖管,一摇一荡的,看着张恪那身穿起显得异样儒雅洁净的纪梵希高档夹克都让她扯歪到一边,微微一笑,对唐婧说。“是吗?”唐婧欣喜的说,“她们不用军训会演?”“她们不用,就新浦这边几所高校新生要搞军训会演……”“那太好了,明天你有段时间没空陪我,张恪这人其实很闷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才好呢。”“我很闷吗?”张恪郁闷的看了看唐婧,“苏一婷是谁啊?”“妃蓉的同桌,你不是认识吗?”唐婧歪着脑袋看着张恪。“哦!”提陈妃蓉的同桌,张恪当然能想起那个牙有些外豁的女孩子,当初招惹陈妃蓉里,给那女孩子训过,也挨过她几次白眼,名字却不知道,他将牙往外支了支,问道:“是她?”“苏一婷的牙齿矫正过来了,现在可漂亮了,”唐婧咯咯笑着,伸手要去扳张恪支出来的门牙,“再说她以前也没有这么厉害,瞧你什么鬼样子。”张恪心想那女孩子要将牙龄矫正过来,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美人,倒也蛮清秀的,颇为利落的性格让人欣赏,原来考进师范大学了。师大也有许多让人怀念的地方。新校区才一期工程就占地有一千五六百亩,空空旷旷,除了几具颇具现代风格的建筑之外,新校区里也没有多少可看的地方,三个人倒是津津有味的在新校区里走了一圈,直到快到宿舍规定熄灯的时间,才先送陈妃蓉回宿舍。可能都是新生的缘故,临近熄灯,在外语系与文学院女生宿舍楼前缠绵也就三四对而已,而且大家都相当的保守,没有出现隔着铁栅栏热吻互摸的火爆场景。张恪站在路口看着陈妃蓉往里走,唐婧好奇的问他:“怎么不再走过去一些,好多漂亮女孩子呢?”张恪撇了撇嘴,笑着说:“看美女,看你不就够了。”他看到一个他曾经始乱终弃的文学院女生正跟一个男孩子牵手站在宿舍楼的院门前说话,虽然那女孩现在都还不认识他,重新来过的人生也没有心情再对这个颇有些姿色、又自诩有几分才情、分手还送了几封情书给他寄托哀思、见他没反应就将那几封情节拿到校报发表的女孩始乱终弃,只是看到了,感觉上还有些别扭,心想自己以前的人生还真是混乱啊,宁可放弃近距离看美女的机会,也要远远的站在一边。唐婧对张恪的回答很满意,美美的嗅了嗅鼻子,跟走进宿舍楼大厅、回头往这边看的陈妃蓉挥了挥手,拽着张恪的衣袖往招待所走。到宿舍熄灯的时间,新校区里的水泥甬道几乎看不到人,唐婧改拽衣袖为搂张恪的胳膊了,虽然张恪有胳膊肘儿有顶她胸部的嫌疑,她还是将张恪的胳膊抱得紧紧的,轻声说道:“好想跟你进同一所大学,光想着你每天送我回宿舍,就幸福得不得了……”“那我们一起考这里好了。”张恪笑着说。唐婧苦恼的挠挠头,说道:“我答应我妈要考国外的学校,我想我答应我妈的什么事情,她都会记得一清二楚的,大概等我到八十岁,她也会拿出来在我耳朵唠叨,我可不敢违背她的意愿啊……”张恪摸着脑门,歪着脑袋坐在那里。“想什么?”“想像不出什么样子,你八十岁时,你妈一百多岁,两个老太太有什么好唠叨的?”张恪叹息的摇了摇头。“不许你想,”唐婧捧着张恪的脑袋晃起来,好像要把自己老了之后的形象从张恪的脑袋里晃出去,“都不敢想自己老了之后什么样子,你也不许想,永远都不许想。”美人怕迟暮啊。张恪揽着唐婧轻盈的纤腰,笑着说:“要不我念叶芝的那首诗给你听?”“好啊,好啊!”唐婧轻轻依着张恪的肩膀。“我这次念原文给你听。”张恪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很密,路灯散发出明亮的光,九七年混迹高校,将自己搞得有一些文学气息,在泡妞事业上还是相当的犀利,张恪在这方面下过工夫,叶芝的这首《当你老了》,他不仅能背诵原文,还能背诵国内通行的几种译文,有袁可嘉的译文、裘小龙的译文、杨牧的译文、傅浩的译文、飞白的译文,心里默想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遗忘,用一种低缓柔慢的声调轻吟出来:“whenyouareold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eelpandnood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andslowlyread,anddreakftheftlookyour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howanylovedyouronntsofgdgrace,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butoneanlovedthepilgriulyou,andlovedtherrowsofyourchanggface;andbedgdownbesidetheglogbars,urur,alittlesadly,howlovefiedandpacedupontheountasoverheadandhidhisfaceaidacrowdofstars。”唐婧入迷的看着路灯光下张恪明俊的脸庞,雨滴钻进脖子里都没有感觉,凝视着张恪深邃的眼神,心间甜蜜肆意的流溢,等张恪念完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却意犹未尽的说:“我还要听飞白的译文;还有一个要求,这首诗你可不可以只念给我一个人听?”“完全没问题。”张恪笑了笑,背诵飞白译的《当你老了》:“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诗没有念完,雨大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滴在水泥地面上,张恪将夹克脱下来,搂着唐婧的脖子,将两人的脑袋罩,往招待所跑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念,“……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唐婧娇媚的笑着,笑声在雨丝里传梭。惹得偶尔披衣挡雨跑过去的学生小声议论:“一对神经病,下大雨还有心思念诗。”张恪回头大声喊:“我们就是神经病……”吓得人家加紧步子走掉了。“你才是神经病,我不跟神经病走一边……”唐婧咯咯笑着,冲到雨里,欢快的往招待所方向冲去。…………招待所今天都住满了,由于军训汇报演习,难得的三天假天,新生却不放假,有父母不放到学校看望子女的,也有外校过来看望同学,就像张恪与唐婧,不过他们过来看陈妃蓉,关系要单纯多。冲到屋檐下,心情兴奋,唐婧伸手去摸檐头滴雨,走廊下还站着一些,都是一些本校男生与外校女生或本校女生与外校男生的组合,快熄灯了,本校的学生都应该回宿舍,突然来一场大雨,倒是提供了一些方便的借口。张恪眼睛瞅过去,给大雨挡在招待所里走不到的那些人,眼睛可没有一点发愁的样子,还有些暗暗窃喜,轻轻唉了一口气,今晚又要消灭多少处男处女。一道银蛇似的闪电钻出云层,还没有等炸雷响起,唐婧便钻入张恪的怀里,同样,站在走廊里的许多女孩子钻入男孩子的怀抱。张恪歪着嘴笑了笑,都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唐婧今晚肯定为敢单独睡一个房间,搂着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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