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以暇地看着章连实重新跪下,谢惊枝瞬间失了兴致,心下一时乏然,随即便转身离去。一路无话地穿过回廊,谢惊枝脚下步伐微顿,朝身侧缄默始终的人开口:“栖泽表兄可是有话要说?”像是不曾想到谢惊枝会挑明,宁栖泽略略停顿后方回道:“府宅前人多眼杂,于宁家更是如此,殿下若真想教训谁,无需大费周章。”“是吗?”谢惊枝似笑非笑地望过去,眼底浮上一丝轻讽,“我还以为,这正好成全了章管家与绾绾表姐的一番心意。”宁栖泽平和道:“绾绾不会如此行事。”蓦地想起那人脸上一贯明媚嚣张的神情,谢惊枝稍稍挑了挑眉。那倒也是。不过,她亦并非全是因了这个理由。说出来宁栖泽大概不会相信,她让章连实跪着,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总归她也要跪,想到有人陪着一起,还能让她舒坦些。入目尽头是紧闭的房门,谢惊枝笑意微敛,径直走了过去。推开房门的一刹那,谢惊枝连停顿也没有,直直跪了下去。“舅舅。”房内燃着浅淡的熏香,宁铎立在案前,对谢惊枝的举动无一丝惊讶,提笔书写间连头也未抬。身后的房门被稍落一步走进来的宁栖泽掩上,谢惊枝垂眸盯着地上斑驳的光影,继而道:“惊枝知错。”宁铎放下笔,冷淡的语气让人辨不出情绪:“为何杀他?”心下微微一跳,谢惊枝抬头,与缓步行至跟前的宁铎对上视线。今日宁铎寻她,她却凭了这个借口先去了趟刑部。她特地叮嘱过吕卿安,刑部不必替她遮掩。楚敬州一死,宁家很快就能收到消息。“因为他该死。”谢惊枝不避不让,“舅舅看重过往与楚家情谊,可当日楚敬州在楚家山庄出手,从不曾顾及我宁家颜面。”她杀了楚敬州的消息不可能瞒得过宁铎,只有让宁铎以为自己是为了宁家与泄愤而动手,才有可能打消他的疑虑。宁铎一时神情莫测:“他死前,可曾有说过什么?”这是在试探她清不清楚楚家山庄之下掩藏的秘密。谢惊枝轻蹙了蹙眉,面上恰到好处地现出几分嫌恶:“不过是些腌臜之言,舅舅不必在意。”沉寂在四周蔓延开来,谢惊枝心下不住地打鼓,一直到宁铎让她起来。提着的一口气尚未松缓,肩膀不妨被人搭上,谢惊枝呼吸一滞,抬眸对上宁铎幽沉的目光。森冷的寒气自脊骨窜起,谢惊枝只觉浑身上下仿佛被毒蛇缠住而动弹不得,连反抗都只是徒劳。“宁家需要的从来都是听令行事,而非自作主张。”宁铎自然松开谢惊枝,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殿下应该再清楚不过。”-“殿下可有喜欢的样式?”宁栖泽望了眼被摆出来的一应玉镯,转而征询谢惊枝的意见。自宁家出来以后,谢惊枝的面色便算不上好,这厢更是连宁栖泽的话也未应。两人临走时宁铎言镯子碎了便换一个,让宁栖泽带谢惊枝去另寻一个。大熙境内玉矿丰富,宁家在城中亦有多处产业。沉吟片刻,宁栖泽斟酌着出声:“今日之事,我自会当全无见过,殿下亦不必放在心上。”身上的痛意褪去些许,谢惊枝回神听见宁栖泽的这句话,随即了然这人大概是以为自己方才在宁铎那儿罚跪被他看见,觉得有失颜面现在才没好脸色,不由得有些好笑。宁铎看似是轻描淡写地提点了她几句,实则是将一股阴寒的内力注入了她体内。为了不让他起疑,她并没有反抗,此刻经脉中的内息翻腾,她费了些功夫才略有一丝的缓解。“栖泽表兄误会了。”谢惊枝不欲多言,转而眸色一凝,带上一丝审视的意味,“不过有件事我的确一直想知道,栖泽表兄缘何没有将楚家山庄之事告知舅舅。”宴会上宁家不可能没有安插眼线,但宁铎应该没有想到楚敬州会疯到那种地步,不惜将百官拉下水,最终清醒的人寥寥无几。如今他全无动作甚至拐着弯得试探她,唯一的解释只有那日无论是有关谢尧的内力还是那些死士的诡异之处,宁栖泽回来后都只字未提。宁栖泽目色平静:“未曾见过之事,从而谈起。”心头稍稍讶异了一瞬,谢惊枝无言片刻,蓦地一笑:“如此,倒是我轻看栖泽表兄了。”“殿下谬赞。”按捺□□内躁动的气息,谢惊枝偏眸去瞧玉镯,目光不经意一转,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街上闪过,随之没入熙攘的人群中。“这只便好。”抬手随意挑了一只玉镯,谢惊枝匆匆说了句,“我尚有私事,不劳栖泽表兄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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