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说得意味深长,裴淮光那时只不以为意。
他给自己取了‘温都苏’这样一个草原名字,他自己就是自己的根,才不会像老头那样别别扭扭,为什么家国情怀辗转反复。
现在想起那老头,裴淮光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触,但总是感激居多。
若不是老头逼着他认字习字,他也不能一下就从那闲书里读出那么一句。
裴淮光还记得第二回见面,在碧游庄时,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伏在树下圆桌上,他在树上看着那截细腰,忽地有些好奇。
一只手掌覆上去,恐怕都嫌多。
两人之间的气息交裹,随即很快又分开。
乌静寻眼睛被气得更亮,很想骂一句‘登徒子’,可又怕他听了,反而更得劲儿起来。
她冷淡地转过身去,白珍珠看着她泛红的耳廓,有些好奇,凑上前去,想舔一舔。
“你说给我准备的马儿呢?”
乌静寻原本绷着的脸在白珍珠好奇的大舌头攻击之下颇有些溃不成军的意味。
裴淮光本该主动上前帮她,可乌静寻一双眼因为惊吓和生气而变得湿漉漉的,眼尾泛着一点旖旎的红,这样望过来的时候,裴淮光有些坏心眼地想多看一会儿。
就犹豫了那么一会儿,乌静寻原本惊慌的眼神顿时化作刀子,嗖嗖朝他扎去。
直到看人真的快要恼了,裴淮光才懒洋洋指了指在一旁无聊得啃草玩儿的白珍珠:“这不就是马?”
她刚刚还差些从那上边儿摔下来!
乌静寻气鼓鼓地瞪着他:“你根本就不是诚心想要教我骑马的!既然如此,为何要在老太君面前应下?”
丛山向来是个清净地,除了燕雀鸟鸣,和擦过耳畔的轻微风声,只有女郎气急了微微加重的呼吸。
他撇开视线,不去看暗绿骑装包裹下过于起伏明显的柔软弧线。
裴淮光很无辜:“你要学骑马,是为了打马球,不是吗?”
他什么都知道,但还是打着坏主意。
乌静寻面色紧绷,一言不发。
“你别看那群贵女平时看着柔柔弱弱,一阵风都能吹倒。”裴淮光玩味地拈了拈落在掌心的一片翠叶,不知为何,乌静寻看着被他随意揉捏摩挲的那片叶子,有些不自在。
“打起马球来,一个比一个狠。女郎之间打马球受伤的,也不少。”裴淮光这话并没有骗人,乌静寻也知道昌邑郡主邀她去打马球定然是藏了什么坏主意,可乌静寻实在是厌烦了危险始终潜伏在暗处那种悬心吊胆的感觉。
她也是真的想看看荣王与昌邑郡主这对父女要做什么。
裴淮光见面前的女郎没有露出担忧怯怯的模样,反而目光坚定,瞧着颇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执拗,琥珀眼瞳微微弯起,流露出一些笑:“白珍珠跟着我这么多年,还是通了几分人性的。你骑着它打马球,不说稳赢,至少不会输得那么惨。”
他们都瞧不起她,觉得一个久在深闺的女郎头一回参加这种马球会,只有陪跑落败这么一个下场。
裴淮光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又得罪了她,还在继续:“若是你在场上遇见什么紧急情况,拍拍白珍珠的屁股,他就能帮着你假摔,免你受些皮肉之苦。”
谢谢,但她不需要!
乌静寻咬牙转过身去:“怎么学?”
自然是从怎么上马开始了。
裴淮光教她如何腹部发力,腿上轻盈一摆,那抹暗绿身影便如绿叶蝶一般上了马。
“悟性不错。”
他认真说的一句话,却只得了乌静寻一个冷眼。
她只觉得这人又在嘲讽她。
裴淮光看着骑在白珍珠上的女郎,她显然还是有些紧张,两条细长的腿紧紧夹着马腹,他将手搭在她的靴子上,力道轻又不容推拒:“腿可以放松些,夹得这样紧,马儿也会不舒服。”
隔着一层靴子,乌静寻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只手落在自己腿上时,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她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裴淮光低低吸了口气,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乌静寻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腥气,有些狐疑地看向裴淮光,但他面色如常,接下来的教导总算正经了许多。
出乎意料的是,裴淮光除了教她如何上马、下马,也教她如何和马儿交流,怎样的肢体动作才能让马儿同频明白主人的意愿。
还有。
“刺下这个穴位,再狂躁的马儿,也能当即毙命。”
乌静寻看向裴淮光手指指向的地方,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个?”
“昌邑郡主作局,能有什么好事儿等着你?”裴淮光轻轻嗤笑一声,“难不成,你想我再做一回恩公?”
他现在可没那么好打发了。
谢礼,一颗珍珠可不够。
果然,正经没多久,他就要恢复那副懒散不羁的样子。
乌静寻没再搭理他,自个儿试探着拉起缰绳,骑着白珍珠小跑了一圈儿。
丛山树荫茂密,白珍珠配合地小跑起来,坐在这样高大的骏马之上,乌静寻的视野陡然开阔起来,丛山并不是什么险峻名山,可此刻在她眼中,青山含黛,山影逶迤,蓊蔚洇润,绿意葱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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