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不想回答,又不得不答,痛恨自己的无能,紧紧攥着拳:“二郎君好像找过她。”所以是王存中跟她说了什么?裴恕迅速在脑中串联出轨迹。她之前,一直都想亲手杀了王焕,也曾真正付诸行动。今夜又突然改了主意,要他帮她。她说自己做错了,要他确保璃娘他们的安全——王存中为了上次下毒的事,指责了她。她脆弱痛苦,因为她极度自责,觉得连累了那些人。让他再一次意识到,她粗野蛮横的表象下,包裹的是一颗极柔软敏感的心,他原本应该更早发现的。而王存中。从事发到现在瞒得滴水不漏,她没看错,王存中不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事。她看人一向都很准。爱意翻涌着,想要再吻,眼下已不可能了,忍得牙都是酸的,将她柔软的身子,不动声色,再抱紧些。“到了,”眼前是她的院子,周青抢出去一步,“娘子交给我,你请回吧。”裴恕没有理会,抱着王十六走进卧房,轻轻放好在床上。锦新连忙上前帮着脱鞋,拆了发髻。裴恕背转身没有看,直到纱帐落下,这才离开。天边模糊一点晨曦,回去之后,要立刻给林军师写信,要安排成德诸般事务,还有部署明天与王全兴的交涉。今夜他是注定不能入眠了,但愿她,能好好睡一觉,好好歇歇。王十六这一夜睡得极沉,梦都不曾有过一个,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日头拖一两道光影在纱帐上,是她自己的卧房。恍惚想起昨夜好像是在裴恕那里,是怎么回来的?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娘子醒了?”锦新听见动静,过来打起帐子,“昨夜是裴郎君送娘子回来的,娘子那会子睡着了。”她竟在裴恕那里睡着了?王十六愣了下,昨夜的情形丝丝缕缕,漫上心头。她是在他怀里睡着的。那样暖,让人安心的怀抱,几乎和薛临一模一样。他不是薛临,但他好像,又开始像薛临了。三天后。王全兴暗中向裴恕投诚之时,成德也有了消息,张奢送回来密函一件,同时来的,还有一封林军师给裴恕的亲笔书信。王十六一颗心怦怦跳着,紧紧挽着裴恕:“让我看看信。”她认得薛临的字,她的字就是薛临一笔一划教出来的。只消一眼,她立刻就能认出,是不是薛临。“不行。”裴恕拒绝,“军国要事,决不能传扬。”“我不看内容,我只看看他的字。”王十六柔软的身子贴上来,苦苦哀求,“求你了,哥哥。”心里砰的一跳,他有多久,不曾听她唤哥哥了。再强大的意志也都被她摧毁,裴恕沉默着,用手遮住信的内容,只露出落款,送到她面前。轻轻拂着她的耳廓信笺送在面前,王十六急急转过头。盼了这么久,却不敢看,只要不看,那丝微弱的希望,就不会破灭。裴恕猜到了她的近乡情怯,轻柔着语声:“要么我告诉你什么样子?”“不用。”王十六一横心,终是回过了头。白色的信笺,漆黑光亮的弹墨竖行,端正沉稳的一笔行楷。字是好字,但,不是薛临。从字体到运笔,没有一处与薛临相似。像从浪尖上被重重摔下,王十六怔怔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裴恕便知道,这结果让她失望了,她柔软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强撑着不肯失态。从那天之后,她再不曾由着性子闹过,越来越隐忍沉稳,也越来越让他心疼。“观潮。”轻轻搂她在怀里,想要安慰,她推开他,平静着神色:“你忙吧,我走了。”忙是忙的,突厥的事情多方追查,终于有了眉目,他得尽快查实。王焕的疑心越来越重,近来客院明里暗里监视人越来越多。与王全兴私下的对接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需想个法子,推王全兴走出这一步。林军师来信也提到了突厥近来异动,频频犯边,虽不曾明说,但话里话外暗示与王焕有关。还有张奢的送来的密函,他还不曾拆看。他在魏博,实在待了太久,再不抓紧将一切收束,只怕就要生变。但此时,什么事都不及她重要。裴恕伸手拥她入怀:“不要紧,我还有时间,可以陪你一会儿。”可她现在,更想一个人待着。她那些心事,唯有与自己诉说。王十六推开他:“你忙吧。”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裴恕站在窗前目送,她走得很快,素色裙裾微微晃动,像时开时合的花。她没有愤怒,没有再逼着他去找一个她想要的答案,她的言行举止越来越符合大家闺秀的要求,可他此时突然觉得,从前那个狂野尖锐,处处不合规矩的王观潮,竟在他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有些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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