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再战,黄忠的战马突然失蹄,他被掀翻在地的瞬间,以为必死无疑。
却见关羽收刀勒马:"老将军请回,改日再战!"
这份英雄相惜的气度,让黄忠眼眶发热。
当韩玄因猜忌要将他斩首时,魏延救下他的那一刻,他望着城外飘扬的"刘"字大旗,终于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抉择。
投降那日,黄忠将跟随自己多年的铁弓郑重献给刘备。
刘备双手接过,动情地说:"此弓见证了老将军半生征战,今后,它将继续为兴复汉室建功!"
黄忠跪地叩首,老泪纵横。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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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八年入川的栈道上,六十岁的黄忠踩着湿滑的石阶,腰间缠着浸血的绷带。
在攻打雒城的恶战中,他顶着漫天箭雨,率领敢死队架起云梯。
城楼上,敌军主将正在指挥,黄忠张弓搭箭,箭矢穿透晨雾,精准射断敌军帅旗。
看着帅旗坠落,他振臂高呼:"随我破城!"
当刀锋刺入敌将胸膛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年轻时在颍川战场的模样——原来岁月从未磨灭他的锋芒。
定军山的黎明被血色浸染。
建安二十四年,夏侯渊的鹿角营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法正指着山腰的一处破绽:"黄老将军,可趁其不备,突袭东围!"
黄忠抚摸着鬓角的白发,握紧了刀柄。
当夜,他率领三千精锐,踩着露水潜行。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他的大刀率先劈入敌营。
夏侯渊仓促迎战,两人刀光相撞,火星迸溅如流星。
法正在山顶挥动红旗的刹那,黄忠感到全身热血沸腾,刀锋化作一道银虹——夏侯渊的头颅飞起时,黄忠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捷报传到成都,刘备握着战报的手微微颤抖。
而在许都,曹操盯着地图上定军山的标记,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吾若早识黄忠之勇,何至于此!"
此时的黄忠,正站在汉水河畔,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
他解下腰间酒囊,洒了半坛在地上:"夏侯将军,得罪了。"
酒香混着血腥味,在风中飘散。
刘备称汉中王后,封黄忠为后将军。
当关羽得知与黄忠同列时,在荆州大怒:"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
费诗奉命前来劝解,他指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将军可知此刀饮过多少敌血?黄老将军的铁弓,又射杀过多少悍匪?当年廉颇八十尚能开三石之弓,今黄忠将军七旬斩夏侯渊,此等功绩,岂是一句老兵可评?"
关羽望着长江滚滚东逝,良久不语。
建安二十五年的冬雪来得格外早。
当关羽兵败麦城的消息传来,黄忠正在擦拭那把斩杀夏侯渊的大刀。
他望着刀刃上自己苍老的倒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鲜血。
但他仍固执地披上战甲,跪在刘备帐前:"陛下,老臣愿为先锋,踏平江东!"
夷陵的火光照亮了黄忠最后的征程。他率部冲锋时,箭矢穿透了左肩,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银须。
但他依然挥舞着大刀,连斩三将。当他倒下的那一刻,恍惚又回到了南阳的演武场——那个拉着铁弓的少年,终于在岁月的磨砺中,成为了真正的英雄。
成都的百姓自发为黄忠送行,长街两侧摆满了菊花。
他的墓前,那把铁弓与大刀静静伫立,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老兵的传奇。
千年之后,定军山的石碑上,"黄忠"二字依然苍劲有力,如同他一生未曾熄灭的热血,永远镌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每当夕阳西下,人们仿佛还能听见那把铁弓发出的嗡鸣,看见一位银发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拼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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