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痛苦中沉浮。
陆烬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熔炉,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焰灼烧,经脉寸寸断裂,又被某种力量强行粘合,周而复始。丹毒的阴冷与能量的狂暴交织成一张痛苦的网,将他死死缠住,拖向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清凉从胸口传来,如同干涸沙漠中的一滴甘泉,勉强滋润着他即将枯萎的意识。是那块暖玉。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装,无处不痛,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至极。小屋依旧,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被积雪反射的惨白微光,勾勒出屋内模糊的轮廓。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他立刻尝试内视丹田。
那是一片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
原本只是布满裂痕的道炉,此刻仿佛被巨力砸过的瓷器,裂痕更加深邃,蔓延得更广,几乎到了支离破碎的边缘。炉体内一片焦黑,残留着狂暴能量肆虐后的痕迹,以及丝丝缕缕、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不散的黑色丹毒。
然而,就在这片破败与死寂的最中心,一点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米粒大小的暗红色火星,正顽强地、极其缓慢地闪烁着。
它太微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灭。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说驱动神通,连温暖自身都做不到。
但,它存在着。
在劣质燃火丹的狂暴冲击下,在深重丹毒的侵蚀下,在他那先天破损的道炉中,它被强行、侥幸地点燃了!
燃火境…他算是…成功了吗?
陆烬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弧度。这恐怕是史上最凄惨、最脆弱的燃火境了。道炉濒临崩溃,丹毒缠身,心火微弱如风中残烛。别说与人争斗,他此刻的状态,比一个强壮的凡人也强不了多少,甚至更加糟糕,因为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生机的丹毒。
他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胸口。暖玉再次恢复了冰凉,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仿佛为了护住他,消耗了巨大的能量。那张兽皮地图也安静地躺在怀里,不再有异样。
是暖玉和地图,在最后关头救了他吗?陆烬无法确定。他只知道,自己赌赢了第一步,没有被当场炸死。但接下来的路,依旧遍布荆棘,甚至更加危险。
丹毒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彻底爆发。道炉的状况,根本无法支撑他正常修炼和恢复。那微弱的心火,更需要能量滋养,否则迟早会熄灭。
地脉节点…他必须尽快去那里!借助地脉之力,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平衡丹毒,稳固这缕微弱的心火。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喉头一甜,一股带着腥甜和灼热气息的淤血涌了上来,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异常,尤其是那位张老板。
他必须尽快恢复行动能力。
接下来的两天,陆烬以感染风寒为由,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小屋。他将驿站的大部分事务交给了老烟枪和小七,只让石墩按时送来饭食和热水。
他强忍着体内无处不在的剧痛和丹毒带来的阵阵阴冷麻痹感,尝试着按照父亲笔记中最粗浅的调息法门,引导那缕微弱的心火,游走于残破的经脉,试图修复伤势,驱散丹毒。
过程缓慢而痛苦。心火太弱,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丹毒侵蚀和伤势恶化的速度。每一次调息,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动丹毒彻底爆发,或者导致道炉彻底崩碎。
但他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和对力量的渴望,支撑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尝试。那缕微弱的心火,在他的意志催动下,如同最勤劳的工蚁,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淤积在经脉中的丹毒,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终究是让那无边的痛苦和绝望中,透进了一丝微光。
期间,张老板的护卫曾以询问行程为借口,来小屋外探视过一次,被陆烬以风寒严重、需要静养为由打发走了。他能感觉到,张老板主仆的耐心正在逐渐耗尽,他们等待的“同伴”或者“转机”迟迟未至,而驿站外的风声似乎也越来越紧。
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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