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忍不住笑,往他脸上抹了把,黑煤在孩子鼻尖上画了个小胡子。“那先给你做个长胡子的奥特曼,”他往铁锅里倒糖稀,糖稀在铁板上烫出嗞嗞声,“就叫煤球奥特曼。”
孩子们的笑声震得仓库顶的积雪簌簌往下掉,林晚星刚把烤好的红薯摆上桌,手机就在兜里震动起来。护工发来段语音,背景音里有程爷爷的咳嗽声。“老爷子非说要自己画,”护工的声音带着笑,“拿着根棉签蘸糖水在纸上画,说等你们来给裱起来。”
“给爷爷说我们下午去,”林晚星对着手机喊,糖稀的甜香钻进鼻孔,“带刚做的桂花糖,苏叔说这糖润嗓子。”她刚挂电话,就看见苏晓棠正偷偷往秦砚嘴里塞红薯,红薯的甜汁顺着秦砚的下巴往下流。
“吃慢点,”苏晓棠掏出手绢给他擦,手绢上绣着朵小梅花,是她自己绣的,“等会儿做糖画手不稳,野哥该罚你了。”秦砚含糊着点头,突然指着窗外喊:“那不是王大爷吗?”
王大爷推着辆二八大杠在雪地里走,车后座绑着个大竹筐,里面露出只芦花鸡的脑袋。“老婆子说给孩子们补补,”他把竹筐往地上一放,鸡在里面扑腾着叫,“刚杀的,还热乎着呢,炖在新炉子里正好。”
张叔突然一拍大腿:“忘了买粉条!”他往仓库外跑,棉袄下摆扫过糖画台,带起阵甜香,“我家老婆子腌的酸菜,跟鸡肉炖一块,绝了!”
苏叔刻完最后一只猪模具,往木头上吹了口气,木屑在阳光下打着旋。“十二生肖齐活了,”他把模具排成一排,木头的清香混着糖味飘满仓库,“试试?我刻的牛鼻子能吹出声。”
程野拿起牛模具往糖稀里蘸,糖稀在模具凹槽里填得满满当当。等他把糖牛磕出来时,孩子们突然欢呼起来——牛鼻子的位置果然有个小孔,像真的能喘气似的。
“苏叔太厉害了!”胖小子举着糖牛蹦,糖牛的尾巴被他捏得变了形,“我要刻个会飞的奥特曼!”苏叔笑着把刻刀递给他,孩子的小手握着刀把晃悠,在梨木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
林晚星往炉子里添柴时,发现王大爷给的那只鸡正蹲在煤堆旁啄米。原来竹筐没绑紧,鸡把绳子啄断跑出来了。“抓鸡啊!”她往鸡扑过去,鸡毛在雪地上飞了一地,鸡突然扑棱着翅膀往孩子们那边跑,吓得孩子们尖叫着往桌底钻。
程野伸手一捞抓住鸡翅膀,鸡在他手里扑腾着叫,爪子上的泥蹭了他一胳膊。“还挺精神,”他把鸡往竹筐里塞,鸡毛粘在糖画模具上,“等会儿炖熟了看你还叫不叫。”
张叔拎着袋粉条冲进仓库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笑得直不起腰。“我年轻时候抓鸡比这热闹,”他往炉子里添了块大煤,火苗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生产队里的鸡能飞屋顶,我们追着鸡跑,跟耍杂技似的。”
苏晓棠突然指着胖小子的糖画喊:“化了!”胖小子举着的糖牛已经软塌塌的,牛尾巴耷拉下来,在他手背上烫出个小红点。“没事没事,”程野往他手背上吹了吹,“糖画遇热就化,跟冰棍一个理,得赶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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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小子咬了口糖牛,糖渣粘在牙上,说话都含混不清:“比我妈买的巧克力甜!”李大哥正好走进来,听见这话拍了拍儿子的脑袋:“那当然,这是程野哥哥熬了一下午的糖稀,比巧克力金贵。”
仓库外突然传来鞭炮声,吓得孩子们都往窗边挤。原来是桥洞那边有人结婚,红轿子在雪地里晃得像团火。“吃糖画沾喜气,”程野往每个孩子手里塞了只糖生肖,“明年都能考全班第一。”
秦砚突然碰了碰苏晓棠的胳膊,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只用糖纸折的戒指,上面还沾着点桂花。苏晓棠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把戒指往兜里塞,手指却忍不住摩挲着糖纸的纹路。
林晚星往新炉子里加了瓢水,锅里的鸡肉酸菜咕嘟咕嘟响,香味漫出仓库,引得路过的行人都往里面瞅。“张叔这酸菜绝了,”她往锅里撒了把粉条,“比我妈腌的酸,够味。”
程野正帮着苏叔收拾刻刀,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程爷爷发来的视频。老人举着张糖画在病房里走,糖画是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里举着根棒棒糖。“这是我画的晚星,”程爷爷的声音带着颤,“等我回去,给你们画个举糖画的新郎新娘。”
林晚星的脸一下子红了,往程野胳膊上捶了一下,拳头却被他攥在手里。程野的手心热乎乎的,带着糖稀的黏,把她的手指都粘在了一起。“爷爷都比你会说话,”她往他手心里挠了挠,程野痒得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掉锅里。
孩子们吃饱了糖画,开始在仓库里玩捉迷藏。胖小子钻进装煤的麻袋里,只露出两只脚在外面晃,麻袋上的煤末子蹭了他一后背。“找到了!”秦砚把麻袋往起一提,胖小子在里面咯咯笑,煤末子从麻袋缝里漏出来,像撒了把黑雪。
苏叔往炉子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火渐渐小下去,锅里的鸡汤却更浓了。“我得回去了,”他把刻刀收进木盒,“老婆子说晚上包韭菜馅饺子,让晓棠早点回。”苏晓棠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煤块,小声说:“我想在这儿帮忙收拾......”
“让她留下吧,”林晚星往苏叔手里塞了袋桂花糖,“等会儿我们送她回去,顺便拿您刻的模具用。”苏叔看了看秦砚,秦砚赶紧把掉在地上的糖纸捡起来,脸都红到耳根了。
太阳快落山时,孩子们终于被家长接走了。胖小子临走时往兜里塞了把糖珠,校服口袋鼓鼓囊囊的,像揣了两只小松鼠。“明天还来!”他扒着仓库门喊,李大哥在后面拽着他的衣领,“别捣乱了,程野哥哥该休息了。”
程野刚把孩子们用过的糖画工具收进木箱,王大爷就顶着一头雪走进来。“老婆子让我问问,”他往炉子里看了看,鸡汤已经炖得浓浓的,“鸡炖得烂不烂?烂了她明天再杀只来。”
“太烂了,”林晚星盛了碗鸡汤递过去,油花在碗里漂着,“张叔的酸菜一放,香得隔壁都来敲门了。”王大爷喝了口,咂咂嘴说:“还是新炉子好用,我家那老煤炉炖半天肉都不烂,改天我也让张叔给我淘一个。”
秦砚和苏晓棠正蹲在地上捡糖纸,两人的影子在炉火光里挨得紧紧的。秦砚突然碰了碰苏晓棠的手,苏晓棠没躲,反而往他那边靠了靠。程野看见这一幕,往他们面前扔了块红薯:“吃完赶紧收拾,等会儿雪下大了不好走。”
张叔扛着扳手走进来,看见炉子就直点头:“烟囱改得不错,烟全从后窗出去了,”他往炉子里添了块煤,“晚上别封太死,这炉子火力大,封死了容易煤气中毒。”
程野往张叔手里塞了瓶桂花糖稀:“给张婶的,”他擦了擦手上的糖渍,“今天多亏您了,这炉子比那破灶强百倍。”张叔嘿嘿笑,把糖稀往兜里揣:“谢啥,你们年轻人能守着这老手艺,比啥都强。”
仓库门被风撞得吱呀响,林晚星往窗外看,雪又下大了,把归墟河的冰面盖得严严实实。程野突然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呼吸里都是鸡汤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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