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年前?”秦砚的筷子掉在地上,“我爷那时候……”
“时间哪分什么前后。”老板捡起筷子擦干净,“秦工说,只要记着人,就能在时光里碰面。”他往西边看,黑马河乡的方向亮起盏灯,像颗星星落在地上,“快走吧,再晚油坊就关门了。”
赶到老油坊时,天已经擦黑了。土坯墙爬满了牵牛花,门是老式的铜锁,程野把钥匙插进去,“咔哒”一声就开了。院子里堆着晒干的油菜籽,空气里飘着股清香味,混着淡淡的槐花甜。
“秦工说的好东西在哪儿?”林晚星举着手机照明,光柱扫过墙角的木箱,突然停住——箱子上坐着只黑猫,正舔爪子,爪子上沾着奶糖渣。
“这猫……”程野突然想起租车铺门口总卧着只黑猫,当时懒得在意,现在才发现它脖子上挂着个小牌子,刻着个“砚”字。
黑猫看见秦砚就跳下来,用脑袋蹭他的裤腿,把他往地窖口引。秦砚掀开地窖门,一股冷气混着槐花香涌上来,手机光照下去,楼梯上摆着盏马灯,灯芯还亮着,像刚被人点过。
“有人来过!”林晚星扶着墙往下走,帆布鞋踩在木楼梯上吱呀响,“你听,下面有声音!”
是水滴声,滴滴答答的,像归墟河底的暗涌。走到地窖底,手机光突然扫到个铁架子,上面摆着排玻璃瓶,里面泡着格桑花,花瓣在液体里轻轻晃,像在呼吸。
“这是……”林晚星拿起最上面的瓶子,标签上写着“2013年春”,下面还有行小字,“晚星种的第一茬花”。
秦砚突然指着架子最底层——那里放着个铁皮饼干盒,跟小姑娘给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盒子上贴满了邮票,盖着黑马河乡的邮戳,最早的那个是1975年7月16日。
“是我爷寄的信!”秦砚的手抖得厉害,刚打开盒子,突然从里面掉出个银镯子,跟林晚星手上的那个凑成了一对,内侧刻着“归墟”和“秦”字。
“一对的!”林晚星把两个镯子并在一起,接口处严丝合缝,像天生就该是一双,“你看,花纹能拼出朵格桑花!”
程野突然注意到架子后面的墙上挂着幅画,是青海湖的全景,画角有个小小的签名——秦晚星。画的背面钉着张纸条,是秦守山的字迹:“等砚之来,就把画摘下来挂在他房里,让他知道奶奶多会画画。”
黑猫突然跳上架子,用爪子扒拉最右边的瓶子。林晚星把瓶子倒过来,掉出个卷起来的纸筒,展开来是张地图,标注着青海湖边的山洞,旁边写着“母矿碎块藏在这里,留给晚星的后人”。
“母矿碎块不是在香皂罐里吗?”林晚星突然想起什么,往程野车筐里看,香皂罐还在,只是母矿碎块不知何时变成了两块,在罐底转着圈,像在跳舞。
“原来有两块。”程野把碎块倒在手心,它们突然贴在一起,发出嗡的一声,在地窖里投出片光,照得墙上的影子动起来——秦守山正往墙上钉画,秦晚星在旁边递钉子,两个人的影子在光里依偎着,像两棵并排的老槐树。
秦砚突然从铁盒里抽出封信,信纸泛黄,上面的字迹却清晰:“晚星今天教我叠纸船,说要让船载着格桑花种子漂到下游去。她说等有了孙子,要带他来看花海,还要告诉他,归墟河的水其实是甜的,因为混着奶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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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河的水……”林晚星突然想起在溶洞里喝的河水,当时没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带着点淡淡的甜,“原来不是错觉!”
黑猫突然喵了一声,往地窖口跑。三个人跟着往上爬,刚到院子里,就看见胖老板站在月光里,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里面飘出青稞酒的香味。
“秦工说你们肯定会来这儿。”老板把酒倒进粗瓷碗,“他年轻时总在这地窖里酿酒,说要等孙子来了,陪他喝三碗。”
秦砚端起碗一饮而尽,辣得直哈气,眼里却笑出了泪:“我爷的手艺……比超市买的好喝!”
老板突然往程野手里塞了个布包,沉甸甸的:“秦工说这个给你,说你总皱眉头,得靠这个压惊。”打开一看,是块槐木牌子,刻着个笑脸,嘴角翘着小尾巴,跟黑马河乡指示牌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
“守河人的护身符。”老板指着牌子背面的纹路,“跟归墟河底的记号能对上,戴着它,走夜路不撞邪。”他往东边看,青海湖的方向泛着鱼肚白,“天快亮了,你们该真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晚星靠在程野肩膀上打盹,银镯子在他胳膊上硌出个浅浅的印子,像朵小小的格桑花。秦砚在后排翻那盒信,时不时笑出声,又突然捂住嘴,怕吵醒林晚星。
程野摸出那个槐木牌子,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想起老板最后说的话:“秦工说,归墟河的门虽然关了,但只要有人记着,就永远有回去的路。”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青海湖的日出染红了湖面,秦守山和秦晚星坐在湖边,手里举着格桑花,照片下面写着行字:“我们在春天等你们。”
程野把照片设成屏保,转头看林晚星。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扇子,嘴角微微翘着,像在做什么美梦。车窗外的格桑花海在月光里轻轻摇,像谁哼着古老的歌谣。
后备箱里的格桑花种子突然发出沙沙声,程野透过后视镜看,种子袋上的纸条在风里飘,露出后面的字:“记得种在朝南的窗台,它们喜欢晒太阳。”
他突然想起租车铺老板塞给他的炒青稞,摸出来往嘴里倒了一把。淡淡的奶香味在舌尖散开,混着青稞的清甜,像有人在耳边轻轻说:“路上小心,我们在这儿等你们。”
林晚星突然咂咂嘴,往他怀里钻了钻:“程野,明年……咱们带两箱青稞酒好不好?”
“好。”程野把她搂紧了些,槐木牌子在手心微微发烫,“再给你买两斤奶糖,让你吃到蛀牙。”
秦砚突然从后排探过头,举着张照片:“快看!这张有你太奶奶!”照片里的戴银镯子姑娘正往秦守山手里塞日记本,跟林晚星现在的动作一模一样。
林晚星揉着眼睛笑,银镯子在晨光里闪了闪,映出三个人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像老槐树下依偎的树干。
车窗外的风里,似乎永远飘着奶香味,混着槐花的甜,跟着车轮一路向前,却又像在说——我们从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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