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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容颜也把目光投向了天空，她只看到阴沉的云朵，和四周崇山峻岭般的楼群，看起来就好象是站在无数群山中的一个峰顶。

&ldo;孩子，能不能推我到前面去看一看。&rdo;

他叫她孩子，不过这也没错，在这个多病的老人眼里，她确实还是个小女孩。容颜点了点头，小心地推着老人的轮椅，向前走了十几米，在不到栏杆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ldo;谢谢。&rdo;老人望着脚下的城市，眯着眼睛说，&ldo;对于子全的死，其实我心里很悲伤。&rdo;

&ldo;我想，这是一个意外。&rdo;

老人点了点头：&ldo;我也希望这是一个意外。&rdo;

&ldo;黄董事长，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rdo;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ldo;没什么重要的事，子全去了，现在罗新城在负责公司的具体事务，我依然是在二线。也许，你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叫你&lso;孩子&rso;。&rdo;

&ldo;是的。&rdo;

&ldo;因为我觉得，你说话的声音很象我的女儿。&rdo;

&ldo;您的女儿？&rdo;

&ldo;如果现在她还活着的话，应该已经做妈妈了。&rdo;老人平静地说。

&ldo;对不起。&rdo;容颜低下了头。

&ldo;不，我要感谢你，让我重新听到了我女儿的声音，她的声音很美，很美，就和你现在一样。&rdo;

&ldo;你的女儿一定很聪明很漂亮。&rdo;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了，&ldo;孩子，你很会说话。是的，她既聪明又漂亮，我非常非常地爱她。后来，她得了白血病，最后在睡梦中去世了。&rdo;

&ldo;上帝总是那样无情。&rdo;

&ldo;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do;老人轻轻地吟出了苏轼的水调歌头，他苦笑了一下说，&ldo;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够做我的干女儿。&rdo;

&ldo;我非常荣幸。&rdo;容颜微笑着回答。

&ldo;我也很高兴。&rdo;老人轻轻地拍了拍容颜握着轮椅把手的手，&ldo;孩子，楼下有许多人都说子全死得不清白，可我不相信，你说呢？&rdo;

在这个慈祥的老人面前，容颜第一次表现出慌张：&ldo;我，我不知道。&rdo;

&ldo;请放心，我相信你们。&rdo;

忽然，容颜感到脸上湿湿的，她抬起头，一些雨丝飘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ldo;天下雨了，您会着凉的。我带您下去吧。&rdo;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闭起了眼睛，任由他刚认的干女儿带着离开天台。

不一会儿，纷纷扬扬的雨幕已经笼罩了天台，也笼罩着这座巨大无比的城市。

二十六

马达，又一次踏上了那条死亡之路。

那个可怕傍晚，同样也下着雨，就和现在一样，刮雨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动着弧线，雨帘依然模糊着他的视线，使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下午四点钟，他抵达了江边公园旁的那条马路。马达犹豫了片刻之后，继续向前开去。此刻，整个城市都被雨幕所覆盖起来，一片烟雨濛濛。他要去安息路，尽管他曾发誓再也不去那条可怕的断头路。然而，这些天来压在他心头的种种疑惑却始终不放过他，日日夜夜地纠缠着他，甚至在睡梦中，安息路的路牌也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不，他忍受不了，他必须要去看一看，也许，他可以发现某些真相。

在雨丝中，马达终于看到了安息路的路牌，转动方向盘，他开进了这条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路。现在虽然天色阴暗，但比起上次的那晚，他还是可以看清路边的景物，都是些低矮的老房子，许多房子四周都有花园，种满了各种浓密的植物，在雨中显得郁郁葱葱。

这里依然很清冷，但总还算有一些行人撑着伞缓缓走过。他按照记忆慢慢地开着，直到他能够确定凶杀案发生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马达走下了车子，望着四周的房子，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一股阴森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前只有一栋老房子，旧式的洋房风格，老房子前后左右都是花园，再没有其他建筑了。现在马达可以肯定，那天晚上周子全下车以后的目的地，就是这栋房子。

马达走到那栋房子前，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总而言之，这是一栋毫无生气的房子，死气沉沉，在这雨天里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他小心地走进了中间的大门，门厅里的木地板上响起了他沉重的脚步声。他看到里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沉浸在黑暗中，似乎没有尽头。

&ldo;你是来租房子的吧？&rdo;

忽然，一阵苍老的声音从马达的背后响起，这声音就象是来自地狱，让他后背发凉。马达立刻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老人站在身后。

马达不知道怎样回答，索性先点了点头。

&ldo;这里已经没有空房子了。&rdo;老人冷冷地说，他的脸色阴郁，眼睛里露出一种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凶光。

&ldo;你这里房租多少？我愿意出高价。&rdo;

&ldo;也许还有一间吧，那个房客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我想他大概已经走了吧。&rdo;老人的神情忽然又软了下来，他咳嗽了几句，就带着马达向黑暗的走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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