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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esp;&esp;闻到味道，晴河的肚子应景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她耐着性子舔嘴唇的实在招人怜爱，春昙夹起一块鱼腹肉，轻轻吹凉，先放到她盘中。

&esp;&esp;鱼肉洁白细嫩，小丫头急急就往嘴里塞，咽下去才来得及补一句：“好吃，谢谢公子！”

&esp;&esp;春昙挑挑眉。

&esp;&esp;她又添一句：“谢谢阿念！”

&esp;&esp;眼见着洛予念松下口气。

&esp;&esp;春昙心下好笑，也替他夹。

&esp;&esp;“公子，你也吃呀！”晴河百忙之中一抹嘴，不忘传话，“弦歌阿姐说，你要多吃多睡，病才能好！”

&esp;&esp;春昙点点头，伸手冲她比划了一下，转眼却看到洛予念放下了筷子，神情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话想问他，又碍于有他人在场，不好开口。

&esp;&esp;饭后，春昙本是要等他说话，无奈体力实在不支，又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esp;&esp;洛予念不在茶室，却跑去后山练剑。

&esp;&esp;剑招反常得淩厉，大片大片湘妃竹被斩了首，春昙遥遥望着，总觉得他今日气哪里不顺似的。

&esp;&esp;道侣

&esp;&esp;剑风回荡间飘来丝桐之声，洛予念缓收剑势，立在原地，娓娓弦音入耳，竟觉出几分似曾相识来，可苦思冥想，却又想不起个出处，遂作罢，御剑飞回竹舍。

&esp;&esp;半空遥遥一望，单薄人影挂在竹檐一角，被身前的箜篌遮住大半个身子去。

&esp;&esp;那人身体轻摆踏足合拍时，脚踝的青铃随之震动，声响清脆如雨滴，几句简单的旋律自他手中流淌，仿若自然之音，恰如其分地融入潺潺山溪，飒飒叶动，与唧唧虫鸣里。

&esp;&esp;洛予念看完了这一曲，心也静下来，轻轻落到他身后：“怎么不穿鞋，会着凉。”

&esp;&esp;春昙双手捂住弦，琴音便停了。他将箜篌小心翼翼放躺，拍拍身旁，洛予念便坐到他身侧，一只手被他执起，摊平，掌心压在翠色屋顶。

&esp;&esp;原来青竹不像琉璃，入夜虽凉，这凉却不透骨，还散发著植物的清爽。

&esp;&esp;手背被压得用力，洛予念将他那只手翻转过来。

&esp;&esp;在昨夜错乱的记忆里，他甚至不知春昙的双手皆被割伤，早前换药，伤口还红肿着，看样子要花些时日才能养好：“伤还没好就弹琴，不痛么？”

&esp;&esp;痛啊。

&esp;&esp;春昙看着他说，温然的笑随之收敛，目光变得认真严肃。

&esp;&esp;洛予念无奈：“痛还弹？”

&esp;&esp;那人不吭声，身体却蓦地倾过来，两人之间的空隙一点一点消失。春昙总穿得很单薄，像不知冷暖的孩子似的，温热透过衣料，挨贴住他，一只手顺势搭上他的右腿。

&esp;&esp;他呼吸不由屏住，顿时心好似也不敢跳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方即将碰到他的嘴唇……而那受了伤，生了病，缺少几分血色的唇忽而微微一勾。

&esp;&esp;猝不及防，洛予念腿上一痛。

&esp;&esp;“嘶……”

&esp;&esp;回过神，对方已将手从他伤处挪开，反问他：伤还没好就练剑，不痛么？

&esp;&esp;洛予念哑然，怪不得深夜里忽然弹琴，原来是借琴声叫他回来。

&esp;&esp;“……我，不一样的。”他解释道。

&esp;&esp;“哪里不一样。”这句似乎不是询问，春昙也不等他答，自顾自抱箜篌起身，仔细护住琴颈，往竹梯下去。

&esp;&esp;“我是修士。”洛予念悻悻，跟着他进了茶室，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esp;&esp;春昙将琴放置在药柜前，挑一支线香引燃，拈灭明火，刚要插进香炉，动作却顿了顿，盯着铜炉叹了口气，屋内没有风声，洛予念能听到他脱口而出的悄悄话：“忘记了……”

&esp;&esp;看着他随手摩挲香炉的动作，洛予念忽也想起他新收的生辰贺礼，那朵玲珑瓷莲花香插。

&esp;&esp;他们离开得太过狼狈，除此之外，还有那只装香品的木提盒没拎回来，还有自己换下来的被袖剑戳破的中裤，也不知是不是被弦歌或者春昙扔掉了。

&esp;&esp;他正盘算着何时去取，春昙就不声不响挪到身边来了，干净的纱布与创伤药被搁到手边矮几上，春昙挽起衣袖，要替他换药。

&esp;&esp;他摇摇头，挡住春昙的手：“我不用……”

&esp;&esp;“修士也是人。”春昙定定看他。

&esp;&esp;原来听到了……

&esp;&esp;两人无声对峙了片刻，见他坚持，洛予念只得放开手，遵照他的意思，乖乖蜷起另一条腿，给他让出地方。

&esp;&esp;春昙及时抿住一个笑，沉浸在胜利的小小喜悦中，语重心长道：“习武之人，最忌留下旧伤。日后不一定何时，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esp;&esp;他向来安静又识趣，从不多话，遑论得寸进尺，训导别人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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