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临霜!&rdo;
见到她,几个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团团将她围入人群。琳琅主动献出了自己原先的位置,笑眯眯对她哄,&ldo;临霜,流觞宴那一日你在场,你一定知道内情的,快跟我们说说,那天到底什么情况?&rdo;
&ldo;什么?&rdo;她愣怔,有些不明所以,道:&ldo;你们……在说什么呢?&rdo;
&ldo;你不知道?&rdo;彩月讶异,转念一想,临霜向来是不喜掺和这些流言八卦的,不知也实属正常,便干脆又将那传说的消息仔细重述了一遍。
&ldo;择亲?&rdo;临霜听言更加怔了,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ldo;对啊!&rdo;玲珑兴致勃勃道:&ldo;但是我们那一日不在,所以想问问你,那一天在流觞宴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还有临霜,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啊!&rdo;
&ldo;这个……&rdo;她微微迟疑了下,有些艰涩地开了口,&ldo;我……我也不知道……&rdo;
众女一听,不禁有些失望。沉吟了片刻,琳琅又问道:&ldo;临霜,那你家世子呢?世子怎么说?&rdo;
&ldo;对呀!&rdo;很快另一个丫头也接口道:&ldo;临霜,沈世子可知晓这件事?他有没有说什么?不过我听说,流觞宴那日,潋阳郡主与世子起过冲突,临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rdo;
她一怔,下意识脱口,&ldo;你怎么知道?&rdo;一出口便隐约有些追悔。当日在场的贵家子弟那样多,少爷同郡主的口角也是众目所见的,这件事会流传出去实在不足为奇。
犹豫了一会儿,临霜的话音有些支吾,&ldo;我……当时离得远,也不知是为何……&rdo;
听她这样说,周围的众人再次隐露失望之色。琳琅弱弱道:&ldo;我听说,如果这一次择亲事真,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定国世子呢!本还想知道流觞宴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唉……&rdo;
&ldo;什么什么?!&rdo;她这话说得无意,听在众人的耳中却瞬间如同落湖的石子引起巨大的波涛,一瞬再次凝起神来。
临霜的思绪也在瞬间停住了,怔然侧过头去。
&ldo;潋阳郡主择中了世子?真的假的?&rdo;
&ldo;琳琅,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个啊!&rdo;
&ldo;是真的!&rdo;玲珑开口道:&ldo;这事儿啊,是我们家老爷说的,据说,陛下好像也是这个意思。好像年初的时候,三少爷刚被确认封立为世子,那时候陛下就有意要为世子指婚。不过,陛下没有适龄的公主,普通的世家闺眷陛下又不满意,这才想到了潋阳郡主!&rdo;
&ldo;哇!&rdo;
&ldo;这样……&rdo;
众人闻言,更加倍觉惊讶,震惊地对视。
临霜却一时间不曾回过神来,神色呆讷地僵定在原处。
玲珑与琳琅似乎又跟着众人说了什么,引得众人再次惊呼连连,神色震讶,临霜却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听不清了,她怔怔地看着众人津津有味地探讨,一时间大脑中只一直回荡着:定国世子潋阳郡主潋阳郡主定国世子,择亲指婚指婚择亲……
紧蜷的手指攥紧了衣摆又松开,临霜的神思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觉得难过,心脏在这一刻,仿佛突然被浸满了海水,一片沉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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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自外走入清和堂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堂中品着茶,一一观赏着窗边那几坛方才送来不久的雪棠花。
立在门口定了一定,长公主露出一抹笑,屏退了身边随侍的婢女,慢慢走近堂内,道:&ldo;母亲。&rdo;
老夫人转过头,目及长公主的一瞬,不禁慈和一哂,道:&ldo;乐安,你回来了。&rdo;
&ldo;嗯。&rdo;她点点头,上前扶着老夫人在堂中落座,而后坐在她的身侧。
这一日晨起方过巳时,宫中便来了位黄门太监,声称陛下思妹心切,特来请邀长公主入宫一叙。长公主闻声忙着了宫服宫装入宫面圣。如今方才归府,衣裳妆容还未来及脱卸便首先赶来了清和堂。
缓缓啜了一口清茶,老夫人随口道:&ldo;怎么样?陛下近来,一切可都安好?&rdo;
&ldo;劳母亲记挂了,皇兄一切安好。&rdo;长公主笑道,看着她将茶盏慢慢搁下,悄无声息斟了一盏新茶,放在她的身旁,&ldo;皇兄还让我定要转告母亲,近来入春天气反复,定要保重身体。&rdo;
老夫人会心微笑,&ldo;真是承蒙陛下惦记了,改日待有机会,定会当面谢恩。&rdo;
长公主轻哂,微默了默,终是神色微敛,开口道:&ldo;不过母亲,今日皇兄除却与媳妇小叙之外,还有另一件事……&rdo;
老夫人看向她。
顿了一会儿,长公主道:&ldo;是……有关歌儿的婚事……&rdo;
老夫人微怔,少顷,忽然露出笑颜,&ldo;这是好事啊!&rdo;
她叹道:&ldo;歌儿今年可就到了加冠,寻常家的公子哥,这年岁,怕是孩子都已落地了。这两年歌儿忙于课业,说起婚事便一直拖延,如今若有陛下做主为歌儿指一门亲,那当是再好不过了!&rdo;
长公主犹豫了一下,又道:&ldo;可是母亲,您不知道,陛下选中的那个人,她是……&rdo;
&ldo;可是那位上月刚至京州,淮川王的独女,潋阳郡主?&rdo;还未待长公主将话言完,老夫人已然截口。
长公主闻言微讶,&ldo;母亲怎么知晓?&rdo;
老夫人笑道:&ldo;上次陛下令京州各大世族之子去别宫参加流觞宴,我就知道,陛下暗里该有这意思,也不想竟真叫我猜着了。怎么乐安,看你这样子,好像对那潋阳郡主不是太满意?&rdo;
&ldo;道不是不满意……&rdo;心思被一语道破,长公主的面色微露出些窘迫,支吾道:&ldo;潋阳那孩子,算起来,毕竟也是我的侄女。只是……母亲,我听说,那孩子自小被我王兄惯着,生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粗咧性子,歌儿一向喜好文隽静殊的女子,若是真指了潋阳,歌儿那边,怕是……&rdo;
老夫人不置可否,只是轻笑,&ldo;那陛下而今的意思,可是已经定了?&rdo;
&ldo;那倒没有。&rdo;长公主道:&ldo;皇兄的意思,是潋阳刚来京州不久,如今又去了女学,怕是有诸多不熟的地方,想着让歌儿能为她做个向导,带她到京州各地都走一走,也让这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这件事,我没拒绝,想着回来问问母亲的意思,是不是……&rdo;
&ldo;这不就是了!&rdo;老夫人笑起来,握住了长公主的手,叹息,&ldo;乐安,潋阳那孩子,我虽知道的不多,但是据说,也是个多才多艺的,文学武学在女子中,都可算是上乘。最重要的,是她这身份,也够做我们这定国公府的主母。如今,陛下既有这意思,你何不就让这两个孩子去好好接触接触?说不准,你那些担忧其实都是多余的。&rdo;
心中仍是存着犹疑,长公主愁眉不展,&ldo;可……&rdo;
&ldo;乐安。&rdo;轻拍了拍她的手,老夫人慰然道:&ldo;我知道你究竟在担忧什么,你无非是怕,倘若歌儿当真不喜这潋阳,等将来,像长欢与长歌这种事情,怕是会再次发生。可是乐安,歌儿毕竟如今已是世子,未来,是必要接承这公府的,他的正妻,也必须要身份尊贵。眼下陛下既已有了令,你干脆就放开,他们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接触,这未来的事,你现在担忧,也是枉然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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