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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双方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qiáng权社会的规则，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开审的消息一出来，人们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样的涉及亲王的案子，这么快就开审了？这意味着什么？昭阳城轰动了，昭阳的官吏们激动了，连带周围市县听说消息的人，都源源不断地奔了来，昭阳府门前人山人海，迅速带动了当地摊贩的商机。卯时开审，一声威武，屏风后转出三位顶戴辉煌的老臣，气度端肃，不怒而威，有识得官服等级的，认出这是朝中三公。众人更激动了，昭阳虽是首府，毕竟僻处一地，哪有机会见这种国家最高权力之地的大佬们，还一见就是三位？三公位于其上，随后是刑部尚书，右侧坐下西凌行省总督。左前方摆下一张小桌子，那是给太史阑的。昭阳代府尹已经算是国家级中层gān部，但在这些大佬面前，有个座位还算是大佬们看在景泰蓝面上。但太史阑最后出来时，民众忽然安静，随后爆发欢呼如海cháo！&ldo;好样的！太史大人！&rdo;&ldo;居然真开审了，太史大人，我的宝押在你身上啦！&rdo;&ldo;给他们来个狠的！为民申冤哪太史大人！&rdo;北严赶来的百姓尤其起劲，在人群外拼命蹦达，大喊，&ldo;统统买太史姑娘胜！&rdo;呼声传入堂上，神态庄严的大佬们对视一眼。这个太史阑，虽是女流，但民间威望，真是前所未见。之前朝中很有一种说法，说那太史阑沽名钓誉，说她烟视媚行，驭男有术，所谓胜利守卫北严，不过是勾引到了晋国公和他的大总管为她拼命，本身能力平平等等。然而民心是秤，今日昭阳府堂前一见，真相自明。何况……三公掀起眼皮子，瞅瞅坐得笔直，面无表qg的太史阑，嘴角抽了抽。烟视媚行？算了吧！她要算烟视媚行，咱们还算翩翩风流呢！因为涉及当朝亲王，以及西局指挥使二品大员，案件不会公审，人群迅速被驱散到十丈以外，昭阳府兵丁和上府兵一同把守住整个昭阳府。人群被隔开，却不能驱散，所有人虎视眈眈盯着里头，也给主审的官员们增加了压力。&ldo;传首告！&rdo;主审的章凝声音威严，衙役的水火棍落在地面上声音沉厚。陈暮从堂后战战兢兢走了出来，苏亚在他进门前，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ldo;想想那些过去的日子。&rdo;陈暮浑身一震，再回头看她时眼底充满泪水，忽然轻声道：&ldo;小音……如果这次我报了仇，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rdo;苏亚顿了顿，一瞬间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被这久违的称呼勾起了回忆，眸底泛出淡淡的痛，随即她握住了陈暮的手腕。&ldo;你做个有勇气的人。&rdo;她道，&ldo;我们才能有勇气一起走下去。&rdo;陈暮眼底绽出光彩，吸一口气，走上堂。状纸递了上去，陈暮早已将状纸背得滚瓜烂熟，他不敢抬头，对着地上青砖，一字字将状纸念来，声声泣血。&ldo;龙莽岭为通城诸盐商行商必经之道。龙莽岭盗匪多年来盘踞此处，以勒索为生。过路盐商，必须以盐引数额十之三四相赠。往来利润，所剩无几。通城盐商曾上告于通城县衙，求施知县主持公道，清剿龙莽盗匪，却毫无下文。去年小年夜，糙民之父前去县衙送年敬，无意中发现施知县和一名男子相谈甚欢，该男子正是龙莽岭二当家，糙民之父十分震惊，悄然回府，将此事记于往来账本之中。今年开chun，糙民之父再次运盐过龙莽岭时，被龙莽岭诸匪众拦下，索取往日双倍银两，糙民之父一怒之下，和龙莽岭盗匪争吵，随后jiāo银回家，当夜……便遭受灭门之祸，万幸糙民当时游学在外，逃得一命，闻讯后连夜赶回，寻到父亲账本后出逃，被龙莽岭盗匪发现后一路追踪，幸得二五营学生们所救……糙民一家满门，连同仆佣二十六口，无辜被杀，横死当地，滔天冤qg，无处倾诉，糙民身负奇冤，犹遭追杀，今日终得以于公堂之上，泣血哀告，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rdo;说完陈暮伏地大哭，堂上诸大员面色严肃，内心震动却如波澜起。官匪勾结，勒索民财，消息泄露，灭人满门。这是十足十的朝廷丑闻，传出去，颜面何存？陈暮将证据呈上，是他父亲当日的账本，陈暮是家里的大少爷，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所以大小事儿，他父亲都会和他说一声，当日他父亲就曾拍着账本，对陈暮意味深长地道：&ldo;这里头有惊天秘密，保不准能令我陈家再上层楼。&rdo;可惜老陈想得太美好，将某些人的狠毒又想得太简单。不过也幸亏他将这事qg告诉了陈暮，陈暮回去后看见满门被杀，当即找到账本，慌忙出逃。账本里，一笔笔记载了给通城县衙的孝敬，给龙莽岭仿佛jiāo税一般的过路银，还有当日施知县和对方对话始末。章凝等人翻阅着那对话，眉头一跳一跳。原话这样写着：施知县：&ldo;今年银两共有多少？&rdo;龙莽岭盗匪：&ldo;全年所得过路银两共计十八万三千六百另七两。&rdo;施知县：&ldo;这么少？去年不是还有二十二万多？&rdo;龙莽岭盗匪：&ldo;大老爷您也知道，今年通城盐商又退出了两家，如果不是我们提高了过路银，这笔银两还得少些。&rdo;施知县：&ldo;本府为你们提供诸般便利，压下了所有状告你们的案子，只收你们关于盐商的过路银，已经极为厚道，你们可不许敷衍本府！&rdo;龙莽岭盗匪：&ldo;我等万万不敢！&rdo;施知县，&ldo;你知道就好，上次要你们好好搜罗的西番名马，可找着了？&rdo;龙莽岭盗匪：&ldo;找着了，费了好大事，是一个外地行商，带了一匹万金好马经过通城，准备去昭阳寻买主，我们将他杀了，夺了那马，只是那马形貌特异，高出其余马头足足一头，周身纯黑，唯四蹄雪白，是传说中的踏雪宝马，叫声也清越如击铁，这样的马如果走陆路，太过招摇。糙民建议，不如走水路，以船运送，糙民有个结拜兄弟，是漕帮副帮主，此事不在话下。&rdo;施知县：&ldo;……你那兄弟我也见过，既如此，便让他秘密运送，将这马连同十万银两，送到丽京码头，自有一位马管家等候，你让你那兄弟告诉他，是敬献他主子的寿礼便是。&rdo;大佬们目光闪动，乔雨润脸色变了。她原本想着陈暮胆大包天，直接告上了亲王，他一介糙民，哪里能捉到堂堂亲王的把柄？通城北严的官员就算和盗匪勾结，也万万不可能告诉盗匪此事和康王有关，证据，是万万拿不到的。没想到居然扯出个&ldo;踏雪宝马&rdo;！整个丽京的官员都知道，康王新近得了一匹踏雪宝马，据说是底下官员送给他的寿礼，康王十分喜爱，很少使用，为它专门建了新马厩，一些官员慕名去看过，回来都说此马极为特异，整个南齐，都寻不到痛经是件麻烦事（2）乔雨润端坐着，袖子下的手指紧紧扣着，暗恨康王自大，当初陈暮成为漏网之鱼，她也曾和康王说过，要抓紧时机杀人灭口，康王却不以为然，认为地方官员无论如何不会让一个盐商知道此事和他有关，一个区区糙民，怎么可能掌握和亲王有关的证据？太过兴师动众，反而可能引起政敌的怀疑，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顺手动手就好。她觉得也有道理，之后陈暮一直跟着太史阑，被保护得极好，她也没找到多少机会，上次趁太史阑不在去杀陈暮，结果自己反而折损了百多人，没想到，这人身上当真有重要证据！&ldo;大人！&rdo;她站起身，上前一步，&ldo;踏雪宝马一事，丽京官场几乎人人都知，这要有谁有心诬陷殿下，只需要将这匹马的特征告知他人，再由这人捏造出这么一段对话写在账本上，也便成了！&rdo;&ldo;大人。&rdo;太史阑立即站起，&ldo;请允许下官传召一位笔墨鉴定师。&rdo;大佬们都一怔‐‐什么叫笔墨鉴定师？太史阑面无表qg‐‐她自创的。现代能有，古代，她想有，也可以有。笔墨鉴定师被传了上来，其实是个商人，是西凌行省最著名的文房四宝专卖店的老板，被太史阑请了来，临时冠上这个头衔。这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跪在堂下侃侃而谈。&ldo;大人们想必知道，笔墨纸砚，各自有其产地和材质，用墨的时辰长短，也可以通过墨迹的风gān程度来做个基本判断，产地不同的墨，其风gān时限自然也不一样。比如南尧的南墨，质地湿润，gān涸后有暗光。西云的云墨，细腻有鳞状纹，但时日久了，会有轻微脱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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