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女士闻声出来,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惯常的审视。
她与院长低声交谈了几句,声音温和却坚定。
我站在一旁,仰头看着她浅樱色的头在晚风中轻轻飘动,看着她与院长交涉时挺直的脊背。
她转身离去时,那抹奇异的樱花香气,却久久萦绕在我鼻尖,成为我黑夜里唯一的、温暖的锚点,沉入我记忆的最深处。
后来,她成了孤儿院的常客。
她叫千早爱音,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尚未正式任职的老师。
她的到来,像一道不期而遇的光,刺破了我灰暗的日常。
她会带来彩色的绘本,上面画着我没见过的森林和海洋;会带来软糯的点心,甜味在舌尖化开,带来短暂的慰藉;她会坐在活动室角落的小凳子上,耐心地听我磕磕绊绊地说话,或者只是安静地陪我坐着,银灰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值得她全神贯注的珍宝。
我的“不合群”在孤儿院是显眼的。
其他孩子像一群叽喳的麻雀,而我,更像一只沉默的、过早窥见阴影的幼猫。
我的安静,我的眼神里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疏离和冷静,成了靶子。
她们窃窃私语,在我经过时故意撞我,藏起我的勺子,或者在集体游戏时默契地将我排除在外。
我从不哭闹,只是用更冷的眼神回敬,这反而激起了她们更大的恶意,一种想要撕碎我这层“伪装”的破坏欲。
那天午后,阳光透过积灰的窗户,在活动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块。
我蜷缩在远离人群的窗台下,手里捏着几张从废纸篓里捡来的、还算干净的彩色纸片。
我用院长办公室借来的、有些钝的小剪刀,笨拙地剪着。
脑海里是那个黄昏,是那只牵起我的手。
我要剪下那个轮廓——她纤细的手,包裹着我小小的手。
线条歪歪扭扭,连接处脆弱得可怜,但那是我仅有的、能抓住的温暖具象。
“看!她又在弄那些破烂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是那群女孩的头儿,比我高半个头,力气很大。
她一把抢过我手中快要完成的剪纸,高高举起。
其他女孩围拢过来,出刺耳的哄笑。
“这是什么?鬼画符吗?”
“丑死了!像老鼠啃过一样!”
“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整天不说话,就弄这些!”
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被侵犯、冰冷的愤怒。
我站起来,试图夺回。
她们得意地笑着,双手用力一扯——“嘶啦!”那脆弱连接的手,从纸片上被生生撕裂开来。
她还不满足,将剩余的碎片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几下。
“喏,还给你!怪胎的垃圾!”她啐了一口,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其他女孩哄笑着跟上。
活动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被揉皱、被踩脏的彩色碎片。
那是我小心翼翼拼凑的、关于“她”的想象。
胸腔里翻涌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更深的、近乎毁灭的冰冷。
我蹲下身,一片一片,极其缓慢地捡起那些碎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白。
我能感觉到远处投来的、其他孩子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还有院长办公室门缝后,院长女士那镜片后一闪而过的、无动于衷的观察。
就在这时,熟悉的、清甜的樱花香气,像一阵温柔的风,悄然弥漫开来。我僵硬地抬起头。
千早爱音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她看到了我紧握的拳头,看到了地上散落的、被玷污的彩色纸屑,看到了我脸上尚未褪尽的、不属于孩童的冰冷戾气。
她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惊讶或责备。
她只是静静地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视线与我齐平,就像那个河畔的黄昏。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碎片,然后落在我紧攥的拳头上。
她伸出手,不是碰我,而是极其轻柔地、一片一片,捡起地上剩余的碎片,动作珍重得仿佛在拾掇稀世的珍宝。
她的指尖拂去一张碎片上的灰尘,那上面依稀还能看到半只手的轮廓。
“soyo,”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一切褶皱的温柔,第一次用这个名字称呼我,“你的手很巧呢。”她将捡起的碎片轻轻放在我摊开的手心里,连同我捡的那些。
“下次,我们一起剪,好不好?”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一种滚烫的暖流瞬间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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