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仿佛都带上了冰冷的杀意。
苏淼淼躺在病床上,指尖那微弱的勾动能力,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王专员离去的背影,以及那条来自知情者p的短信,像两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清道夫……净化异常……】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带来刺骨的寒意。【所以不是研究,是直接清除?像我这种能量异常个体,在他们眼里就是需要被处理的垃圾?】
巨大的恐惧之后,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不甘。
【凭什么?!我在修仙界九死一生,钻规则空子跑回来,不是为了躺在病床上等着被净化的!】
她再次尝试运转那微效的康复体操,气血在干涸的经脉中蜗牛爬行,带来的刺痛感让她额头渗出冷汗,但右手食指的移动幅度,似乎真的……大了那么一丝丝?
【不够!远远不够!按照这个速度,别说午夜十二点爬到旧钢厂,就是明天早上也未必能爬下这张病床!】
焦虑如同蚁群啃噬着她的理智。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老式手机,屏幕已经再次暗了下去。
【知情者p……是谁?是敌是友?这条短信是唯一的生机,还是另一个更精致的陷阱?】
她下意识地,将一缕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神识探向手机。在修仙界,高阶修士能在物品上留下神识印记或追踪法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技产物,是否也有类似的痕迹?
神识触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感受到内部微弱的电流。没有灵力波动,没有神识印记。但是……就在她的神识扫过那个未知号码的短信记录时,一种极其隐晦的、非灵力也非魔气的特殊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被她捕捉到了!
这种波动……与她之前感知到的研究所人员的气息有细微相似,但又更加……古老和深邃?仿佛源自某种更底层的规则。
【这不是普通的科技手段!这个p,恐怕也不是普通人!他可能和研究所来自同一个根源,但立场不同?】
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打工人在无数项目中总结出的真理。
【去!必须去!留在这里是等死,去旧钢厂,至少还有一线变数!】
决心已定,她开始疯狂压榨自己。不再仅仅满足于引导气血修复肉身,她开始尝试调动那几乎不存在的、残存于灵魂本源中的一丝混沌之意。
混沌,包容万物,衍化万法。就算没有灵力,其本质的存在,或许也能撬动些什么?
她将意念集中于那缕混沌之意,不再试图去吸收外界那坑爹的灵气,而是引导它去安抚甚至欺骗自己这具破败的身体。
【动起来……我的腿……我的手臂……哪怕只是短暂地、透支生命地动起来!】
这个过程痛苦百倍,仿佛在用钝刀子切割自己的灵魂。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监护仪器发出了轻微的警报声,显示她的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波动。
值班护士张晓晓很快被惊动,跑了进来。
“36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张晓晓看到苏淼淼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检查仪器。
苏淼淼死死咬着牙,用尽全部力气,集中在那刚刚恢复些许控制力的右手食指上,对着张晓晓,极其缓慢地、在空中划了一个歪歪扭扭的p字。
张晓晓愣住了,看着那颤抖的指尖,又看看苏淼淼充满急切和恳求的眼神。
“p?你想说什么?这个p是什么意思?”张晓晓不是笨人,她联想到之前研究所的人,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脸色也变得紧张起来。“是……和那些人有关吗?”
苏淼淼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
张晓晓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来历成谜、处境危险的女孩,护士的职业道德和内心的善良占据了上风。她压低声音,快速说道:“我明白了。你想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但我警告你,别做傻事!也别连累我!”
【天使!张护士你果然是天使!】苏淼淼内心狂喊,再次眨眼,眼神传递出感激和保证。
在张晓晓的默许和有限度的帮助下,苏淼淼得以更加专注地进行她那近乎自残的潜能激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城市华灯初上,雨点开始敲打窗户。
午夜将近。
苏淼淼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嘴唇咬出了血印。但她的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在她的不懈努力和混沌之意的微弱干预下,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恢复了一点点!不仅仅是手指,她的手腕可以微微转动,手臂能抬起一个很小的角度,甚至……她的双腿,也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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