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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第1页）

法师越说越开心，扳住养子的双肩，急切地想把自己的发现与他分享：&ldo;时间有尽头，空间有距离，神的力量也不是无限，还有其他宇宙、其他神明存在，就是个铁证！但是有了这件法器，我就能参透更深层的[源]，更自在地使用魔法，比如超越那个该死的法则……&rdo;

&ldo;您说‐‐&rdo;哈玛盖斯只听到两个字眼，&ldo;您让它挖您的心脏？&rdo;

&ldo;任何东西都有代价。&rdo;席恩不耐烦地挥手，总是平板如镜的冰瞳迸射出狂热兴奋的光，&ldo;这笔生意绝对划算！你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吗，哈玛盖斯？事实上，只有我的身体能容纳……&rdo;

一记重拳打断了他热切的发言。

&ldo;下次不许再做这种事！！！&rdo;

站起身，哈玛盖斯泪流满面地怒吼。捂着红肿的脸颊，魔王坐在水里发呆。

这算什么？儿子打老子？

养子的神情，也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同样为他哭泣，却又轻易遗忘另找家人的弟弟。席恩冷笑，正要开口教训，蓦地想起自己刚刚应该假性的死亡过，养子却没有撒手而去，他跳下来了，救他，不管有没有用，接近杀意的沸腾情感立刻冷却，化为一股奇异的暖流，充塞心房：&ldo;对不起。&rdo;

粗重地喘息，克制狠扁他一顿的冲动，哈玛盖斯绷着脸抄起他的身子，走向水池边。

&ldo;哈玛盖斯？&rdo;喂喂，未免太放肆了。

&ldo;您很累了，不是吗。&rdo;言下之意：请您闭嘴。

看出养子真的非常生气，某个感性扭曲的人虽觉不适，还是没反抗，掩嘴低咳。没听漏，哈玛盖斯咬牙，想掐死他的气恼再次涌上心头：&ldo;很难受？&rdo;拿心脏去交易，亏他想得出！

&ldo;没。&rdo;无懈可击的有力回答。

&ldo;……&rdo;差点咬碎牙齿，哈玛盖斯换了个角度问，&ldo;失去心脏，会有什么后遗症吗？&rdo;席恩哪会听不出他的小花招，低沉地笑了：&ldo;暂时无法造血而已，换个器官或者替代品就行了，大概会一直不舒服，有件东西堵在胸口的感觉总归不好。&rdo;

&ldo;值得吗？&rdo;

&ldo;呵。&rdo;席恩淡淡一笑，隐含轻嘲：&ldo;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不慡肯定不慡的，但我从来没碰上过不劳而获的美事，习惯了，没想到讨价还价。&rdo;哈玛盖斯无声地环紧他，良久，停下脚步，深深凝视他的双眼：&ldo;我只求您一件事，不要拿我去换，无论那样东西您多么想要。&rdo;

万万没料到他会做此要求，席恩愣了，不假思索地道：&ldo;当然。&rdo;

龙的化身这才略感释怀，拥紧了这个他绝对不会抛下，对方也默认了他的重要的人。

一回到西琉斯的王宫，劳碌命的魔王陛下就撞上一出家庭暴力事件。

他的新婚妻子被他的小儿子狠狠推倒在地，几个陪嫁侍女手忙脚乱地扶起她。女仆打扮的构装生物袖手旁观，左颊有红红的手印，瞥见他，上前行礼。

&ldo;父神‐‐&rdo;依路珂扑进他怀里，生气地指着希丝蒂亚告状，&ldo;她打格兰妮！&rdo;

在他的潜意识，还记得那张和古神奥古诺一模一样的脸，自然会反弹。

丽芙也气不过地板着脸。希丝蒂亚更是累积了一肚子怒火，冲向丈夫理论：&ldo;你也管管他们，列文！我来探视你的病，他们也不让我进！这太失礼了！&rdo;

她已经受够了，养尊处优又向来被人呵护吹捧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丈夫对她言行冷淡，连侍女都冷冰冰的；私人场所全部不容许进，活动范围有限‐‐她和囚犯有什么区别？

&ldo;我的病有传染性。&rdo;席恩应和地咳了咳，不带演技成分。界元之锁确实让他不停地想咳嗽，只是平常忍住而已。希丝蒂亚倒退几大步，气焰稍稍收敛，美丽的脸庞还是怒形于色：&ldo;那你也要管管下人啊，她们都爬到我头上去了！还有‐‐&rdo;她手指依路珂，在看到他扮鬼脸时气得发抖：&ldo;我是你的正室，有权要求你把私生子赶出去住！&rdo;

&ldo;他是我的养子。&rdo;

&ldo;一样！&rdo;希丝蒂亚压根不信，又指着丽芙，&ldo;情妇也是，你要侍寝，我的侍女就够了，不要让这些下贱的人污了我的眼！&rdo;丽芙气极，依路珂回骂：&ldo;你这老巫婆！&rdo;希丝蒂亚习惯性地扬起手，被席恩握住：&ldo;够了，希丝蒂亚，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对他们无礼。&rdo;

&ldo;你你……我是你的妻子！&rdo;

&ldo;夫妻不是应该互相尊重吗？&rdo;

&ldo;你几时尊重过我了？什么地方都不让我进！书房、卧室‐‐我们甚至没有同床过！&rdo;希丝蒂亚怒声指责，伤心气愤地红了眼。席恩无法理解她的控诉，始终一派淡然：&ldo;那是我的隐私，我也没有干涉你的私事。至于睡觉，我都熬夜工作，再说我们没必要发生肉体关系。你可以和你以前的情人来往，把私生子接来住，没有关系。&rdo;

&ldo;你‐‐&rdo;希丝蒂亚快被这男人气死，声嘶力竭地吼道，&ldo;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rdo;

&ldo;当然不爱。&rdo;席恩更纳闷了，无视哈玛盖斯的眼色，实话实说，&ldo;我们结婚前总共才见了两次面，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rdo;

啪！清脆的巴掌声之后紧跟着哭喊：&ldo;我恨你，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rdo;

希丝蒂亚在侍女的簇拥下奔回卧室。依路珂气得连连跳脚：&ldo;可恶！那个老巫婆，竟敢打父神，我要杀了她！&rdo;哈玛盖斯抓住他的衣领：&ldo;别乱来。&rdo;丽芙感叹：&ldo;好粗暴的女人。&rdo;席恩则是惊讶妻子出手那么快，他只来得及隔开结界的触感反馈。

&ldo;没事吧，主人？&rdo;

&ldo;没事。&rdo;席恩伸手治疗格兰妮脸上的淤痕。其实构装生物不会受这种小伤，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给了她外在的模拟反应和一些浅层情绪。

&ldo;父神，您为什么总是忍这帮人类？&rdo;依路珂新仇加旧恨，俨然小霸王模样地挑唆，&ldo;谁敢反抗您，就杀！别跟他们客气！&rdo;席恩再次肯定这小鬼有本能的屠戮欲，不过还不到彻底毁灭的程度，看来这是暗黑神的专利。

&ldo;我没这闲工夫。&rdo;席恩口头禅打发，瞥了眼挂钟，&ldo;依路珂，现在是你的上课时间。&rdo;冥王立马溜得比兔子还快。精灵幸灾乐祸地道：&ldo;你欠了一堆舞会的邀请，里面有五、六个不能装病推辞。&rdo;席恩开始考虑做个像自己的构装生物应付这些琐事。

&ldo;主人，您不该对夫人说那些话。&rdo;哈玛盖斯好言劝道，&ldo;她是很蛮横，但她针对依路珂他们的行为，应该是为了吸引您的注意，她好像喜欢上您了。&rdo;席恩不以为然：&ldo;为什么？她不是喜欢小男孩吗？而且她是来杀我的。&rdo;哈玛盖斯迟疑了，对他而言养父的安全高于一切，可是他又希望他幸福：&ldo;这个…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再说她的父亲明摆着牺牲她，有脑子的话……不不，您离她远点！&rdo;拉锯战最终以生命取胜。

一想到希丝蒂亚可能会把匕首捅进席恩的心脏，哈玛盖斯就感到锥心的刺痛，像被剜心的是他‐‐那种情景一次就够了！他再也不要经受！

唉，为什么喜欢主人的女孩子，没一个适合他呢？伊莎贝拉倒是不错，可惜她是把主人当哥哥看待。

不知道养子在为自己的恋爱运头痛，席恩走到圆桌旁的老位子坐下，闭上冰银的眸，通过冥想将左胸的郁结感化开引导入四肢百骸，虽然是真身的投影，魔力流动的感觉还是那么真切，为他带来惬意的充实感，远胜爱情的美妙安适。

格兰妮端来果点，打开银制的壶熟练地泡咖啡。法师睁开眼，看着窗外细雪飘落的园景。西琉斯是北国，春夏季短暂，秋季和冬季几乎区分不出，才十一月天，首都的大街小巷就覆盖在厚冰下，沁寒的冬意悄无声息地来临，扬起苍凉萧索的冷瑟。

他读取萨菲艾尔传来的进度报告，各领主军的编制和装备情况。如无意外，最迟明年开春就能做好大举入侵的准备。在此之前，他要调查清楚众神还有没有后招，以及敌人更细部的动向。

风之月下旬，东境两个未归顺的郡向西境发出求援。于情于理，这方都不能拒绝。但是从两郡所处的地理位置，东城军的一些迹象，陷阱的可能性很大。另一头，由骷髅兵、僵尸、食尸鬼等不死怪物组成的亡灵大军也从东北方入境。幸而这支队伍速度慢，行军路线也好推测，诺因事先布置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和魔法陷阱。这一仗让近万名死灵真正归于尘土，战况陷入胶着，为中西联军赢得了宝贵的缓冲时间。随着第一批魔力人偶‐‐石魔像被投入使用，战无不胜的不死大军第一次尝到挫折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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