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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1页）

&ldo;……&rdo;

安帕林的面容因憎恶而狰狞，咬牙重复了一遍：&ldo;我想害死的只有他们。&rdo;

三个少年少女无语，内心浮起怜悯之情。青年低声道：&ldo;这是…所有提拉市民的心声吧？&rdo;

&ldo;不错。&rdo;安帕林垂下肩膀，&ldo;这就是我们的真面目，也是我们不得不隐藏的真面目。&rdo;

&ldo;为了生存。&rdo;

&ldo;是的。&rdo;

肖恩轻轻叹息：&ldo;辛苦……你们了。&rdo;安帕林瞪了他好一会儿，掩住脸，发出一声细微的啜泣：&ldo;谢谢你。&rdo;

&ldo;没什么好谢的，应该说这句话的不是我。&rdo;肖恩眯起眼，眸底闪过愠怒，&ldo;我说，没意义。&rdo;安帕林苦笑：&ldo;可是那个人，没说过，也不会说，说的人，只有你。&rdo;

&ldo;……&rdo;

昭霆抓起桌上的果点，大口咬落。她很聪明地发现这场对话完全在她的理解之外，所以干脆不听，专心满足口腹之欲。耶拉姆和希莉丝却听得十分认真，并且在状况之内。

&ldo;那个人不理解，那些人也不理解，他们只看到&lso;冒险家之都&rso;这个响亮的金字招牌，从来没想到那个金字招牌是我们的血泪凝成的。&rdo;

希莉丝忍不住插口：&ldo;还有冒险家的血。&rdo;

&ldo;那是他们自己送死！&rdo;安帕林激动地大喊，&ldo;我们又不是！我们才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我们巴不得把这个鬼地方送给他们，搬得远远的！是他们不允！他们要人侍侯、要人补给、要人奉承、要人感激‐‐感激他们这些&lso;尊贵的冒险家&rso;！&rdo;

&ldo;……对不起。&rdo;

安帕林颓然摇首：&ldo;不，我不是责怪你，我绝不会责怪你们，你们是好人，真正有德行的冒险家，所以，我才希望你们了解，我们不是不知感恩的人。&rdo;

&ldo;因为他们不值得感恩。&rdo;肖恩开口。

&ldo;是的。&rdo;安帕林苦笑出声，&ldo;他们不值得感恩，真的，一点儿不值得。我…我们一开始并不是这样，我们也真心感激他们，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对他们太好了，他们愈来愈贪得无餍。他们不再稀罕真心的道谢和微笑；我们从清晨的悬崖底下采来的药糙和鲜花；精心编织的纸鸟和围巾；熬夜烹煮的药膳和热汤‐‐这些不值钱的东西。&rdo;

&ldo;没这回事！&rdo;三人异口同声，&ldo;这才是最珍贵的东西！&rdo;

提拉市长朝他们绽开一个真挚也哀伤的笑容：&ldo;是的，但他们不稀罕。&rdo;

众人说不出话来。

&ldo;他们稀罕的是金钱和荣耀，少女崇拜的目光和拥吻。所以我们给他们钱，给他们勋章，给他们拥抱，给他们红毯，给他们勇名……唯独不给真心。&rdo;

&ldo;……&rdo;

&ldo;本来这样也算了。他们是讲究实际的冒险家，我们这么安慰自己，告诉自己真心不能当饭吃，冒险家也不是铁人，银货两纥就银货两纥，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真正的英雄，可是…可是他们也不该变成畜牲啊！&rdo;安帕林一拳砸在桌子上。

&ldo;的确是畜牲。&rdo;肖恩嘀咕。安帕林咬牙道：&ldo;像欧米母亲的遭遇，在这座都市早就不是新闻了！我每隔一星期，不，每隔三天就收到类似的报告。或是哪个酒店的女侍被强奸，或是哪家的老人被当作掷飞镖的靶子；或是哪家的金库被洗劫‐‐我们不是人，是奴隶，提拉的市民全是冒险家的奴隶！&rdo;

耶拉姆沉默良久，道：&ldo;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你们的城主？&rdo;

&ldo;山高皇帝远，他哪管得了这许多。&rdo;安帕林哧笑，随即深深一叹，&ldo;再说，我们也不敢告诉他。在首府的纠警队来之前，我们就会先被我们的主人打死了。我们可不是冒险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市民，何况……只要提拉周边的怪物一天不清，问题就一天得不到真正的解决。&rdo;

&ldo;可是我们……&rdo;

&ldo;我看中的，不光是你们的本领，更重要的是你们的人品。&rdo;说这句话时，安帕林的眼睛直视棕发青年，&ldo;正如你是第一个对我说那句话的冒险家，我也是第一次向一个冒险家吐露我们的心声、我们的愿望、我们的痛苦，因为我相信，这个人一定会理解我们，也会帮助我们。&rdo;

肖恩紧紧攥起放在桌上的双手，幽幽地道：&ldo;我不是救世主。&rdo;

&ldo;……&rdo;

&ldo;我也没有那个能耐。&rdo;

&ldo;你真是说笑了。&rdo;安帕林失笑，&ldo;若不是确定你有这个能耐，我怎么会来拜托你。我坑害不配被称作冒险家的败类，却绝不会坑害、污辱真正当得起这个称号的人‐‐将试炼之道的怪物一扫而空，无私帮助一个小乞丐的勇者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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