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直到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落下,失声道:&ldo;为什么?我、我哪里又惹你不慡了?还是……附近没有好吃的?没人陪你打架?&rdo;腾蛇额上青筋bào露,咬牙道:&ldo;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贪吃bào躁爱打架的废物?!&rdo;差不多吧……不过她没敢说出来。隔了半天,她才柔声道:&ldo;腾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就算不开心,你可以说出来呀。别……别动不动就说解开契约,这样很容易让人寒心的。&rdo;他&ldo;嗤&rdo;地笑了一声,道:&ldo;寒心?你一个没有心的人,有什么东西可以寒心?&rdo;这话说得重了,璇玑沉下脸,冷道:&ldo;你到底什么意思?痛快点!&rdo;腾蛇站起身,背过去沉声道:&ldo;那我告诉你,老子不愿意再陪你在这个荒山野岭过下去。不错,你是战神将军,做你的灵shou我也是沾光,但老子现在明白了,你连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堂堂的神shou腾蛇大人,岂能给你这怪物做灵shou?烦请你快快解开契约,让我离开这等深厚耻ru,省得日后被人笑话!&rdo;璇玑脸色苍白,颤声道:&ldo;什么……不完整的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rdo;她完全不明白,他突然口吐伤人的话语。腾蛇不应当是这样的,他或许平时是口无遮拦,像个坏脾气的小孩,故意说狠话让她生气,但绝不会说这么刻薄恶毒的话语。这一年多来,他和她两人走遍名川大山,日夜相伴,在璇玑心中,他早已是亲人一样,感qg亲厚,从来也谈不上分别。腾蛇冷道:&ldo;我的意思早就告诉你了,赶紧解开契约!我已经不想再做你的灵shou,不屑再做,你还拖着我不放,是什么道理?&rdo;璇玑猛然上前扯住他的衣服,硬生生将他转过来,瞪着他的眼睛,低声道:&ldo;你再说一遍!&rdo;他毫不畏惧,冷冷看回来,慢慢说道:&ldo;我不屑再做你这种怪物的灵shou,请你赶快解开契约!&rdo;璇玑吸了一口气,只觉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她颤声道:&ldo;你不要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订下契约!&rdo;&ldo;是你把我打败了,我记得很清楚。&rdo;他推开她的手,整了整衣领,森然道:&ldo;可是天底下没有qiáng迫别人做自己灵shou的道理。你要是不服,尽管再打败我一次好了,甚至用九天玄火把我烧成灰。告诉你一句,老子不愿就是不愿!你他妈的烦不烦?!快点解开契约!&rdo;&ldo;我不知道怎么解!&rdo;璇玑也怒了,抬脚狠狠踹上他的小腿,&ldo;你现在就可以滚!滚!我也不要你做灵shou!&rdo;腾蛇默默看她一眼,低头掸了掸裤腿上的灰,淡道:&ldo;好,我马上就滚。&rdo;他抄起一坛桂花酿,仰头一气喝gān,将坛子往地上一砸,厉声道:&ldo;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褚璇玑,你如果再反悔,老子就从脚底板瞧不起你!&rdo;他将小银花用力扯下丢在地上,转身就走,在门口突然腾空而起,眨眼就消失在茫茫苍穹中,再也看不见踪影。璇玑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将他方才坐过的椅子踢去,铿地一下,椅子被她踢成了碎片,散落一地。&ldo;走就走!你要再回来,我也不认!&rdo;她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郁闷地端起另一坛桂花酿,深深喝了一大口。心里仿佛有火在烧,她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起初一切都很好,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不管他!要走就走!谁离开了谁,难道就活不下去吗?她再喝一大口桂花酿,目光扫过眼前种种事物。天边浓墨重彩的霞光,烟云渺然,暮色四合,那黑色的乌云边缘还残留着艳丽红光,像腾蛇火翼上灼灼烈焰。他走便走,有什么了不起?屋后凤凰花热烈如焚,满山遍野都烧了起来,像他恣意点燃的。一滴眼泪突然从她脸上滑下,落在手背上,紧跟着又落下许多。她用手赌气似的抹去,肩上忽然被人扶住,她回头一看,禹司凤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璇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扯着他的衣角,喃喃道:&ldo;司凤……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rdo;禹司凤蹲在她身边,抬手替她擦掉眼泪,柔声道:&ldo;他大约是有些事qg想不通,很快就回来了。&rdo;璇玑哽咽道:&ldo;他真可恶……可恶极了……&rdo;她方才赌气喝酒太急,这会qg绪激动,几乎是立即就上头了,手腕微颤,酒坛子一歪,半瓶桂花酿全部撒在身上。禹司凤急忙拉开她的手,皱眉道:&ldo;弄到伤口上怎么办?&rdo;璇玑往他身上软绵绵地歪去,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都是痛骂腾蛇的话。禹司凤又好气又好笑,小心揭开她的白衫子,见酒液还是弄湿了腿上的绷带。他只得小心解下,只见烫伤的地方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新长出的肌肤十分娇嫩,颜色和周围的肌肤不太一样。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用gān布擦去上面的酒,抬头见她醉得脸色酡红,便柔声道:&ldo;璇玑,睡这里会受凉,进去吧?&rdo;她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眼睛一眨,又是大串的眼泪滚下来。禹司凤将她打横抱起,只觉她隔着白衫子什么也没穿,滑腻的肌肤在里面犹如火烧般炽人。他喉头一紧,低头轻声叫她:&ldo;璇玑,璇玑?&rdo;她突然睁开眼,怔怔望着他,忽然抬手指向他身后,呢喃:&ldo;火……火在烧……&rdo;他跟着回头,却见屋后凤凰花开得热烈,真像火一样。他转身正要走,不防她勾住他的脖子,脸贴上他的脸颊,吐息甘甜:&ldo;你也要走?&rdo;禹司凤扶住她的后颈,轻道:&ldo;不,我不走。我送你进去。&rdo;她&ldo;嗯&rdo;了一声,突然慌乱地在身上翻找,急道:&ldo;崩玉呢?崩玉去哪里了?快给我!你要是也敢走,我就先砍死你,再砍死自己算了。&rdo;禹司凤又吃惊又好笑,只得连声答应:&ldo;好,好,不走。崩玉在屋子里,我带你去拿。&rdo;他用脚拨开门上竹帘,将璇玑抱到chuáng边,小心放下,转身正要打水给她洗脸,不防她又使劲拽住他,大叫:&ldo;你真的要走?!&rdo;禹司凤只得折回去轻轻拍着她,&ldo;不,我打水而已。乖,你醉了,好好睡着。&rdo;璇玑哪里肯听,满chuáng使劲折腾,要找崩玉砍人。禹司凤的衣服险些被她扯坏了,他又不忍大力制住她,只是伸手揽她入怀,柔声安抚,谁知她扯着他,只是哭,先是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儿,最后却慢慢低声下去,似是累了,终于松开他,反身倒向chuáng头,沉沉睡去。禹司凤被她折腾得满头汗,好容易松一口气,先去打水,拧gān了帕子替她擦脸,谁知她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禹司凤一时不防,一头栽倒在她身上,只觉她两条胳膊死死抱着自己,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不由低声问她。璇玑忽而宛转相就,狠狠吻上他的唇。天旋地转,他竭力克制,颤抖地伸手要推她,可是指尖触到她细腻的颈项,却忍不住细细摸索下去,轻轻解开她的衣带。花开万景(四)璇玑先是觉着热,无比的热,跟着却慢慢凉下来,仿佛有风chui在赤o的肌肤上,还有轻柔的吻落在身上。她半睡半醒,抬手去捞,却抓住了一把长发。身上有人发出&ldo;嘶&rdo;地一声低呼,跟着那人却低低笑道:&ldo;醒了?&rdo;她动了动,别过脑袋咕哝一句什么,继续陷入昏睡。那人似是不打算放过她,细密地在她滑腻的颈项上吮吻,有力的指尖,拂过她的肌肤,所到之处,像有火点流窜。璇玑呻吟一声,忽觉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赤o的肌肤相贴,热度惊人,那人贴着耳朵和她说着话,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让她快些醒来。她微微一惊,有一瞬间的清明,睁开眼来,正对上禹司凤黝黑的双眼。他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倒影出两个小小的她。长发凌乱在枕畔,拂过她的脸颊,又凉又痒。她忍不住用手抓住他的头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唤他:&ldo;司凤……&rdo;他&ldo;嗯&rdo;地答应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缠绵而又热烈地吻上去。她似乎又醉了一次,从身体到内心,完全是柔若无骨的,什么都给他,全部jiāo给他。世上只有他可以。切切纠缠着的或许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和魂魄,与他严密地jiāo缠在一起,谁也不想分开。如果不是那种可怕的疼痛,她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璇玑疼得满身冷汗,突然就清醒过来,抬手用力推他,可她居然半点力气也没有,发出的声音也妩媚得令她吃惊:&ldo;好疼‐‐是伤口……伤口又破了?&rdo;她以为是烫伤的地方又不小心弄破,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完全不是。随着他的动作,那种疼痛越发剧烈,简直像要尖锐地刺入魂魄深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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