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父子掌握了关键的石板铭文信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沈仲书当机立断,让沈文秀留守家中,自己则亲自前往村里孙里正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沈文秀的发现、以及老母亲的证言,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番。
孙里正年约六旬,在杏花村德高望重,为人正直,素来敬重乡贤先达。他听完沈仲书的叙述,又仔细查验了沈文秀抄录的铭文,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竟有此事!”孙里正拍案而起,声音中带着怒意,“冯相国虽说是前朝人物,功过难论,但终究是乡先贤,曾有功于桑梓!其墓冢岂容惊扰?若真如你等所言,墓穴被毁,尸骨暴露,那石马显灵示警便说得通了!此乃人祸,非是天灾妖孽!”
他沉吟片刻,果断说道:“仲书,你立刻去召集村里十几个胆大心细、信得过的青壮。我们即刻便去石人洼,看个究竟!若真有盗墓恶贼所为,定要揪出来,送官究办!”
沈仲书领命,很快便叫来了十余名平日关系要好、身强力壮的村民。众人听闻此事原委,皆是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带上铁锹、锄头、绳索、灯笼等物,在孙里正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直奔石人洼而去。
再次来到石人洼,已是午后。阳光直射下来,驱散了清晨的迷雾与神秘感,却更显此地荒凉。在沈文秀的指引下,众人直接来到那尊无头石马像附近。有了明确的目标,搜索起来便有了方向。很快,一个眼尖的村民便在石马像后方一丛格外茂盛的乱草下,发现了异常——那里的泥土颜色明显比周围要新,而且较为松散!
“在这里!”那村民喊道。
众人围拢过去,七手八脚地用工具拨开乱草,清理浮土。果然,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垂直盗洞,赫然呈现在眼前!洞口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向外散发着一股土腥与腐朽混合的阴冷气息。
“果然有盗洞!”孙里正气得胡须发抖,“这些天杀的贼子!”
沈仲书探头往洞里看了看,沉声道:“里正,我下去看看。”
孙里正有些犹豫:“仲书,下面情况不明,恐有危险……”
沈仲书拍了拍腰间的斧头,镇定地说:“无妨,我带着家伙,又有绳索相连。若有事,我便拉动绳索,你们立刻拉我上来。”他身为木匠,常与高处、险处打交道,胆识自是胜过常人。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劝阻。将带来的粗麻绳牢牢系在沈仲书腰间,另一头由几名壮汉紧紧握住。沈仲书将利斧别在腰后,点燃一盏灯笼,深吸一口气,便顺着盗洞,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下。
盗洞深约三丈,洞壁有明显的挖掘痕迹,十分粗糙。下到洞底,是一条横向挖掘的、仅能容人匍匐通过的狭窄通道。沈仲书矮着身子,举着灯笼,沿着通道向前摸索。通道内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爬行约莫两三丈远,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灯笼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石室内的景象——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石室中央,一副厚重的棺椁已经被暴力撬开,棺盖歪斜地倒在一边。棺内,白骨散落四处,头骨滚落一角,四肢骨骼凌乱,显然是被肆意翻动、抛掷过。陪葬的物品,无论是陶器、玉器还是金银器,早已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一些破碎的陶片和朽烂的丝织品痕迹。石壁上原本可能有的壁画或铭文,也因年代久远和盗扰而模糊难辨。
一代名臣,身后竟落得如此下场!沈仲书只觉一股悲凉与愤怒涌上心头。他强忍着不适,举灯四下照射,忽然,灯光扫到石室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沈仲书心中一惊,握紧了斧柄,低声喝道:“谁?出来!”
那人影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缓缓抬起头来。灯笼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脏污不堪,眼窝深陷,满是惊恐与疲惫,但沈仲书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竟是杏花村里那个游手好闲、素有偷鸡摸狗恶名的无赖,刘三!
“刘三!是你!”沈仲书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盗掘冯相国的陵墓!”
刘三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下来,更没想到来的还是同村的沈仲书。他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哀求道:“沈……沈大哥!饶命啊!饶命啊!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人说这下面有宝贝,才……才干了这缺德事!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别报官,饶我这一次吧!”
沈仲书看着他这副丑态,心中厌恶更甚。他上前一步,用绳索将瘫软如泥的刘三牢牢捆住,斥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掘人祖坟,损毁先人遗骸,天理难容!饶不饶你,自有王法官规论断!”
他将刘三捆结实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石室,确认再无他人,也无其他线索,这才拉动绳索,向上面发出信号。上面的村民合力,先将吓得半死的刘三拉了上去,随后又将沈仲书拉出盗洞。
重见天日,沈仲书将墓室内的凄惨景象告知众人。孙里正和村民们听闻冯相国尸骨被如此糟蹋,皆是怒不可遏,对着被捆成粽子的刘三纷纷斥骂。
“简直畜生不如!”
“打死这缺德带冒烟的家伙!”
“送官!必须送官严办!”
孙里正强压怒气,对沈仲书道:“仲书,辛苦你了。今日若非你父子明察秋毫,勇于探究,冯相国只怕要永远含冤于地下,这石马妖的谜团也无法解开。”他转向众人,高声道,“诸位多亲,我们将这贼子刘三,连同这些赃证(指从刘三家起出的部分财物),一并押往县衙,请县太爷明断!”
当下,一行人押解着垂头丧气、面如死灰的刘三,带着悲愤与破获案件的些许振奋,离开了石人洼,向着景城县衙而去。似乎,困扰乡里多日的“石马妖”案件,随着盗墓贼刘三的落网,即将真相大白,尘埃落定。
然而,他们此刻还不知道,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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