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理正站在江亦行被吊死?的地?方,抬头便是那根吊死?江亦行的房梁。
他?身旁的圆桌上摆着一只铜制香炉,上头正燃着三柱青香,从香灰掉落的多少来看,这几柱青香应该才刚插上去不久。
赵锦繁盯着那三柱青香看了会儿,荀子微道:“这是他?的习惯。”
赵锦繁:“习惯?”
荀子微道:“身为刑官,见多了往生?之人,然他?认为无论见多少具尸首,都不能忘了对死?者的敬畏之心。因此,每当?他?找出真相,能够告慰死?者在天之灵时,都会为其点上三柱青香。”
赵锦繁道:“这么?说来,荀侍郎已经知道是谁谋害了今科状元?”
荀子微朝荀理看去:“不错。”
赵锦繁问道:“那么?杀他?之人究竟是谁?”
荀理回道:“谋害他?的人此刻就在这间屋子里。”
夜风夹杂着雨水自微敞的大门涌入,吹熄门前燃了一半的蜡烛,室内一瞬暗了半边。
此刻站在这间屋里的人只有她?,荀子微以及荀理,再没有旁的人站着了。
但事?发之时,她?与荀子微正一同乘辇车前往含元殿,而荀理正在西郊处理一桩灭门案,他?们三人都没有可能出现在这所空殿之中。
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赵锦繁的目光落在那个早已没有了生?息,安静躺在一旁的人上。
荀理道:“他?的尸体被白绫高悬在房梁之上,脚下悬空,无一可踩踏之物,这间空殿的房梁又高不可攀,正常来说,人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吊死?自己。当?所有人第?一眼见到他?尸体的时候,先入为主便觉得他?是被人吊上房梁勒死?的。”
“再者,此人寒窗苦读二?十余载,一朝高中榜首,改换门庭,正是风光无限,将要施展抱负之时,年轻有为,前途正好,完全没有理由自裁。”
“因此没有人想到,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赵锦繁道:“既然无人想?到,那荀侍郎又是?如?何想?到的呢?”
荀理走到江亦行的尸体旁,蹲下身去:“是?他告诉我的。”
赵锦繁愣了愣。
荀理抬头:“怎么,吓到您了?”
赵锦繁道:“不是?,只是?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言怀真也和朕说过相似的话。”
荀子微看了她一眼。
赵锦繁道:“那会儿朕被污蔑苛待身边宫人致其不堪受辱自戕,是?言卿反复查验尸首还了朕清白。”
荀理道:“师兄验尸技法超然,我自愧弗如?。”
赵锦繁道:“他不仅验尸技法精湛,
还很有坚守。就算遭受同僚排挤,得罪上司,也要推翻错误的论断。多年来为修订例律,改变陋习陈规付出许多艰辛,着实是?个令人敬佩之?人。”
可如?今言怀真却离开了大理寺。赵锦繁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他放弃了坚持多年的信念。
荀子微又看了她一眼,对荀理道:“说正事。”
荀理重新将视线落到江亦行的尸首上,道:“自缢而亡之?人与被人勒死后伪装成自缢之?人,脖子上的勒痕有差别。自缢而亡之?人勒痕只延伸至左右耳后,勒痕多为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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