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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流疗伤与狩鼠者（第2页）

但此刻，他没有选择。

他挣扎着挪过去，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刮下那些极其薄弱的、几乎透明的苔藓，放入口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土腥味和微弱涩感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谈不上好吃，甚至有些恶心。但咽下去后，腹中确实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缓解了那烧灼般的饥饿感。

聊胜于无。

他靠着岩壁，一点点地刮取着那些可怜的苔藓，如同一个最卑微的拾荒者，艰难地补充着体能。

就在他专注于这可怜的“晚餐”时，耳朵忽然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水声和风声的异响！

嘶嗦…嘶嗦…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湿滑的岩石上爬行！速度很快！而且不止一个！

王默然瞬间汗毛倒竖，猛地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住岩壁，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洞穴更深处的黑暗之中。

是破晓的追踪者？还是…地下的其他生物？

几秒后，答案揭晓。

几道瘦小的、双眼闪烁着幽绿光芒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黑暗深处窜出！它们体型不大，约莫家猫大小，四肢短小却带着锐利的爪子，浑身覆盖着湿漉漉的、暗褐色的短毛，嘴巴尖长，露出细密锋利的牙齿，正发出威胁性的“嘶嘶”声。

是地鼬鼠！一种适应了地下环境的变异鼠类，通常性情胆小，以小型昆虫和腐殖质为食，但显然，王默然这个不速之客侵入了它们的领地，而且看起来虚弱可欺。

它们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王默然，缓缓逼近，尖牙上滴落着粘稠的唾液。

王默然心中叫苦。若是平时，这种小东西他随手就能打发，但现在，他重伤虚弱，手无寸铁，面对这几只明显把他当成猎物的地鼬鼠，竟成了巨大的威胁。

他缓缓后退，背靠岩壁，已无路可退。

一只体型稍大的地鼬鼠似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猛地扑了上来，直取他的咽喉！

王默然下意识地抬起右臂格挡！

噗！地鼬鼠锋利的爪子在他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能硬拼！

就在另一只地鼬鼠也从侧面扑来的瞬间，王默然眼中厉色一闪，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半步，同时，那残存的精神力再次凝聚，不是攻击，而是模仿着之前感知到的、地脉中某种代表“恐惧”或“威慑”的奇异频率，混合着自身强烈的求生意志和杀意，如同一根无形的尖刺，狠狠刺向那几只地鼬鼠！

这不是能量攻击，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恫吓！

吱——！

扑在最前面的两只地鼬鼠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中，猛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扑势骤停，甚至狼狈地向后翻滚了一下，绿眼中充满了惊惧和困惑，似乎不明白这个看起来虚弱不堪的猎物为何会散发出如此可怕的气息！

动物对危险的直觉往往比人类更敏锐。王默然这凝聚了地脉威压和精神力的一吓，竟然真的起到了效果！

另外几只地鼬鼠也迟疑着停下了脚步，不安地嘶叫着，不敢再轻易上前。

王默然维持着那凶狠威慑的姿态，一动不动，与几只地鼬鼠在黑暗中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一旦地鼬鼠发现他是纸老虎，攻击会立刻再次来临。

必须趁现在！

他的目光飞快扫视，最终落在旁边一块棱角尖锐的石片上。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弯腰，将石片捡起握在手中，整个过程眼神始终死死盯着那几只地鼬鼠，维持着精神威慑。

然后，他猛地将石片投向洞穴深处，砸在岩壁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地鼬鼠们吓了一跳，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就在这刹那，王默然用尽最后力气，猛地转身，扑通一声再次跳入了冰冷的暗河之中，奋力向主河道对岸游去！

地鼬鼠们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嘶叫，冲到水边，却畏惧水流，不敢下水，只能眼睁睁看着猎物消失在黑暗的水流中。

王默然拼命游着，冰冷河水刺激着伤口，体力飞速消耗。但他不敢停下，直到再也听不到地鼬鼠的叫声，才艰难地爬上一处陌生的、同样黑暗的河岸，瘫倒在地，如同离开水的鱼般大口喘息。

又一次…活下来了。

靠着地脉疗伤，靠着苔藓果腹，靠着虚张声势吓退地鼬鼠…

在这黑暗绝望的地下世界，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东西，挣扎求存。

他躺在冰冷的岩石上，感受着身体的虚弱和伤口的抽痛，眼神却在一片漆黑中，亮得惊人。

这条路很难，很痛，但他好像…越来越会走了。

而此刻，在地面之上，针对他的搜捕网络，正在迅速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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