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后的第二天,天刚亮,院子里的椰子树就筛下碎金似的阳光。
李朴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酸痛还没散。前两天搬货柜、卸东西,骨头像被拆开重装过,此刻躺在新房间的床上,只觉得踏实。
张田和刘景还在睡,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李朴洗漱完,决定出门逛逛。密克切尼区他只来时瞥过几眼,正好趁这功夫熟悉下环境。
推开新家的铁门,“吱呀”一声轻响。
刚走两步,眼角就瞥见街角拐处,立着个身影。
是个中年黑人,看着四十多岁,皮肤黑得发亮,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旁边停着一辆旧自行车,后座绑着个大竹筐,筐里堆得满满当当。
李朴走近了看,眼睛亮了。
竹筐里,青绿色的椰子堆在最上面,圆滚滚的,带着绒毛;旁边是黄澄澄的芒果,表皮光滑,透着熟甜;还有几个巨大的菠萝蜜,外皮带着尖刺,像小刺猬似的卧在筐底。阳光照在水果上,泛着新鲜的光泽,透着股热带独有的热闹。
“老板,看看水果?”中年黑人见他过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生硬的英语打招呼。
李朴点点头,目光落在椰子上:“这椰子怎么卖?”
“2000先令一颗!”黑人说着,伸手拍了拍椰子,发出“咚咚”的闷响,“新鲜的,刚从树上摘的,甜得很!”
2000先令,换算成人民币才六块多。李朴心里一惊,比国内便宜了一半还多。他在国内超市买过椰子,一颗少说也要十几块,还不一定新鲜。
“给我来一颗。”李朴笑着说。
黑人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从筐里挑了个椰子,掂量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他从自行车把手上挂着的布兜里,掏出一把长刀——刀身窄长,磨得锃亮,一看就用了很久。
只见他左手托着椰子,右手握刀,对准椰子顶部,“咔咔”两下,动作干脆利落。刀刃划过椰子壳,像切豆腐一样轻松,很快就切出一个圆圆的小盖,露出里面透明的椰汁。
椰汁带着淡淡的清香,顺着切口微微晃动,看着就解渴。黑人把椰子递过来,还贴心地递上一根吸管。
李朴接过椰子,插吸管进去,猛吸了一口。
清甜的椰汁滑进喉咙,带着一丝凉意,瞬间驱散了清晨的燥热。没有国内椰子那种淡淡的涩味,只有纯粹的甜,还带着股草木的清香,喝着格外爽口。
“好喝!”李朴忍不住称赞。
黑人笑得更开心了,指了指椰子:“里面的肉,也能吃!”
李朴愣住了:“椰肉也能吃?”他在国内喝椰子,从来没想过椰肉还能吃,每次喝完椰汁,就直接把椰子扔了。
“当然!”黑人点点头,从布兜里又掏出一根小木棍——木棍一端被削得平平的,看着像个小铲子。他接过李朴手里的椰子,把小木棍伸进切口,对着椰肉“框框”戳了两下。
坚硬的椰肉被戳成小块,带着乳白色的光泽,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黑人把椰子递回给李朴:“尝尝,很香!”
李朴捏起一块椰肉,放进嘴里。
牙齿咬下去,椰肉带着韧劲,却不费牙,浓郁的奶香混着椰子的清香,在嘴里散开,比椰汁更有味道,越嚼越香。他还是第一次吃新鲜的椰肉,没想到味道这么好,忍不住又捏起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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