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一下子变了:“那是腰果!未成熟的腰果!”他赶紧拉过李朴的手,看到发红的指尖,急得跺脚,“这果子的汁液有腐蚀性!不能碰!你赶紧去用清水冲!”
“腰果?”李朴愣了——他只见过袋装的腰果仁,从没见过长在树上的腰果果。
卡丹拉着他往别墅的厨房跑,一边跑一边说:“未成熟的腰果果,汁液沾到皮肤会烧得疼,我小时候在老家摘过,疼了半天!”
卡里姆听到动静,从客厅走出来:“怎么了?”
“卡里姆先生,李哥摘了后院的未成熟腰果,手被汁液烧着了。”卡丹急着说。
卡里姆赶紧指了指厨房的水龙头:“快用清水冲,冲十分钟,我去拿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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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朴冲到水龙头前,打开冷水,指尖泡在水里,刺痛感才稍微淡了点。
水顺着指缝流下来,带着黏糊糊的汁液,他盯着发红的指尖,心里又悔又惊——没想到看着普通的果子,这么厉害。
卡里姆拿着个小药膏走过来,是白色的,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这是治灼伤的药膏,冲完擦干,涂上就不疼了。”他蹲下来,看着李朴的手,笑着说,“你没见过腰果果树吧?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腰果长在树上。”
李朴点点头,冲完手,擦干,涂上药膏——薄荷味散开来,刺痛感渐渐消失,只剩下淡淡的凉。
“坦桑是盛产腰果的国家。”卡里姆坐在厨房的石凳上,“你看到的青果子,是腰果的果实,等成熟了,外壳会变成黄色,里面的腰果仁就可以吃了。我们这边的腰果,个大饱满,比其他国家的好吃。”
李朴掏出手机,打开谷歌,搜索“坦桑尼亚腰果”——页面跳出来,全是腰果林的照片,还有出口数据:“坦桑尼亚是非洲主要腰果出口国之一,每年大量腰果出口中国、印度等国家,中国市场上的很多腰果仁,都来自坦桑。”
“原来国内吃的腰果,很多是从这里运过去的。”李朴笑着说,心里满是恍然大悟——在非洲待了这么久,竟不知道身边的果树,结的是出口中国的腰果。
卡丹凑过来看手机,眼睛亮了:“李哥,我老家也有腰果林,每年收腰果的时候,全村人都去摘,能卖不少钱呢!”
“是吗?”李朴看着卡丹,“那你怎么不回家摘腰果,来这边装空调?”
“装空调赚得多啊!”卡丹挠了挠头,“摘腰果靠天吃饭,遇到雨季,果子会烂,装空调每个月都有工资,能给孩子买奶粉。”
卡里姆笑了:“坦桑的腰果虽然好,可很多农民赚不到钱,大部分利润都被中间商赚走了。像卡丹这样出来打工,反而更稳定。”
李朴点点头,心里有点感慨——原来一颗小小的腰果,背后藏着这么多事。
从坦桑的果树,到中国的零食袋,再到卡丹这样的工人,连在一起,就是一条看不见的线。
休息了半小时,李朴的手不疼了,便和卡丹接着装空调。
卡丹在墙上钻孔,李朴递管线,窗外的灰冠鹤时不时探探头,后院的腰果树枝在风里晃,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
中午十二点,空调装完了。
李朴打开开关,冷风“呼”地吹出来,卡里姆伸手试了试,笑着点头:“好,比我想象的还凉快。”他从屋里拿出个布袋子,递给李朴,“这是成熟的腰果,你带回去尝尝。”
李朴接过袋子,沉甸甸的——腰果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金黄的,颗颗饱满,闻着就香。
“谢谢卡里姆先生。”李朴把袋子放进帆布包,心里暖烘烘的。
走的时候,卡里姆送他们到门口,指着后院的腰果果树:“下次再来,腰果就成熟了,带你去摘。”
“好!”李朴点点头,坐上皮卡。
皮卡发动时,他回头看——卡里姆站在白色矮墙前,腰果树的枝叶在风里晃,像在挥手。
卡丹坐在副驾,手里拿着颗卡里姆给的腰果,剥了壳,递过来:“李哥,你尝尝,可香了!”
李朴接过腰果,放进嘴里——脆生生的,带着淡淡的咸香,比国内买的确实新鲜。
不仅装好了空调,还知道了腰果长在树上,知道了坦桑的腰果出口中国,知道了卡丹老家的腰果林。
这些细碎的知识,像一颗颗小石子,堆在他心里,让他对这片土地,又多了点了解,多了点亲近。
皮卡往院子的方向开,风裹着腰果的香,飘在空气里。
李朴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着晚上要给爸妈打个电话——跟他们说说,自己在非洲见到了腰果果树,还吃到了新鲜的腰果。
这趟早起的活,累,却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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