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天色已经暗得像是入夜。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摩天楼顶,整座城市仿佛被罩在一个巨大的闷罐里。空调外机嗡嗡作响,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都在暴雨来临前赶着回家。
李小邪站在“青衣膳坊”的玻璃门后,手里无意识地转着一支圆珠笔。电视里气象主播正在用夸张的语气预报着即将到来的特大暴雨,但他根本没在听。他的目光落在街对面那棵疯狂摇曳的梧桐树上,枝叶反常地剧烈抖动着,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撕扯它们。
“要下大雨了。”林婉儿擦完最后一张桌子,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看这天气,晚上怕是要下个不停。小邪哥,我们要不要提前打烊?”
柳飘飘正趴在角落的卡座上玩手机,闻言立刻跳了起来:“提前打烊?太好了!哥,等会儿雨下大了我们出去踩水玩好不好?我知道后面巷子有个地方积水可深了!”
李小邪转过头,看着小师妹兴奋得发亮的脸庞,无奈地叹了口气:“踩水?你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大的雨,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特别是你,飘飘,今晚不许出门。”
“小气鬼!”柳飘飘撅起嘴,不情不愿地踢了踢桌腿,“每次都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夏雪娆抱着剧本走下来,眉头微蹙:“这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感觉心里慌慌的。芳姐刚才来电话,说明天有个临时通告,让我今晚务必回酒店。”
李小邪放下圆珠笔,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窗外。他的指尖在柜台上轻轻敲击着,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场暴雨绝不简单。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嗅觉,而此刻,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雨前的压抑,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今晚都早点休息。”李小邪的语气难得严肃,“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夏小姐,你最好也留在店里,这种天气出门不安全。”
夏雪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李小邪会挽留她。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经纪人王芳的未接来电已经积累了五个。
“可是芳姐那边...”
“让她自己应付去。”李小邪打断她,“就说雨太大打不到车。”
夏雪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店里,她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李小邪转身走向后门,来到那辆黑色改装车前。这辆看似普通的轿车实际上经过了他的精心改装,底盘加固过,发动机也更换了性能更强的型号。他轻轻拂过引擎盖,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触感。
“老伙计,今晚可能要辛苦你了。”他低声自语,拍了拍车身。
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开始仔细检查车况。轮胎纹路是否清晰,雨刮器运转是否正常,甚至连涉水喉的密封性都重新测试了一遍。窗外,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垃圾,在空中打着旋。
回到二楼的房间,李小邪拉开床头柜的暗格,取出一个防水背包。他熟练地将几包药粉分装进特制的小袋子里——鬼手师叔给的强效麻痹粉用油纸仔细包好,止血药粉装进密封瓶,还有那几根看似普通实则坚韧无比的合金丝。最后,他将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匕首插进腰后的特制刀鞘。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要开始了...”李小邪喃喃自语,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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