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柳柳翻身躺平,一副得逞的模样:“他们官府之人就是容易想得太多。依我看,这也不是大问题。他得去各地查案,你也不是个能闲下来的。”
“我怎么就闲不下来?我还开着客栈呢!”
“零人需要你养。”姚柳柳一顿,严谨了一些,“徐大禾和阿嬷可能需要,但是,也还好啦,这天底下又不是找不到第二个能做工的地方了。”
“说起来…”沈榆忽然想起什么,“阿嬷的户籍怎么办?她是单独离家,若是出去找活干,多半是要被嫌弃甚至遣返的。”
“啊?还有这规矩?”姚柳柳从来没听过,月影门出身的人,从不考虑这么朴实的东西。
“反正,麻烦得很。”
“那就找个认识的人,看看能不能给阿嬷找个安稳的地方?问问邱驰砚呗。”
“…你找官府的人钻户籍漏洞?亏你想得出来。”
沈榆难得有苦恼之事。
她并不希望阿嬷回那个家去,但如果,她哪日想关了客栈,阿嬷该去哪?能去哪?
姚柳柳并不烦扰这事,睡得很快,独剩沈榆一人。
她看着火烛摇动,又动了那个心思。
今夜光景与往日有些不同,三合镇最大最高的饭馆龙门楼张灯结彩。
照惯例,这样的布置只有被人全包下时才会出现。
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
她跃上屋顶,轻巧地沿着瓦脊移动,越靠近龙门楼,光影越显繁盛。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丝异常吸引——
楼顶上,有人影摇晃,猛然坠下。
沈榆心头一紧,几步纵身,顺着屋檐下滑而下,她伸手揽住那人的腰身,将她稳稳拉回露台。
那人怔怔望着她,眼神浑浊又空洞,似醒似醉。半晌,才站直苦笑一声:“你救我做什么?”
“我怕见死人、做噩梦。”沈榆开始胡说八道。
“那你回去睡觉。等你走了我再跳。”
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吞没。
“为什么想死?”沈榆问她。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看到了就关我的事了,不然你一死,明天捕头就上门把我抓了。”
女子苦笑,踉跄着后退,被台阶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
她没爬起来,就那样躺在地上,气息微乱,像终于卸下了力气。
沈榆走上前去。
桌上酒菜已凉,一桌丰盛的菜肴几乎没动几筷,但酒坛子空了一半。
“吃这么好的最后一顿,你对自己也挺好的。”
“因为…没人对我好了…只有我自己…”女子声音含糊。
“那你哪来的钱出来吃饭?”
女子猛地坐起来,眼中尚湿润着:“你谁啊!说话那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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