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余光再次瞥向何雨柱,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看吧,离了你们那点施舍,我们老贾家照样过得下去!甚至更好!
何雨柱仿佛没听见这刻意拔高的炫耀,甚至没多看那堆粮食一眼。
他拎着那几根没肉的棒骨,脚步沉稳地穿过中院,径直走向自家屋门。
易中海家的窗户开了条缝,一双阴沉的眼睛隐在暗处,默默注视着贾家门口的热闹和何雨柱那不为所动的背影,脸色在暮色中晦暗不明。
推开自家屋门,暖意和一股淡淡的、奇异的混合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外面的喧嚣与寒意。
炉火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
“哥!你回来啦!”
何雨水正坐在小凳上,面前的小笸箩里摊着些东西。
她抬起头,小脸映着炉火的光,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这是我和小凤姐下午在护城河边上摘的野荠菜!可嫩了!还有这个,”她献宝似的捧起几颗圆溜溜、红彤彤的野山楂,“酸酸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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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许小凤也抿嘴笑着,手里还拿着一小把带着泥土气息的野葱。
何雨柱目光柔和下来,将网兜里的棒骨丢进搪瓷盆里泡上凉水。
他走到炉边,揭开小锅的盖子。
锅里正咕嘟着骨头汤,汤色奶白,浓郁的香气正是来源于此。但这香气里,还夹杂着一股清甜的果香和淡淡的菌类鲜香。
墙角那个加固的木箱旁,静静立着一个敞口的旧布袋,里面露出几个饱满滚圆的红皮红薯,几串晾得半干的山蘑菇(正是空间里灵泉滋养后移出的部分),还有一小堆带着新鲜泥土的花生。
窗台上那个破瓦罐里,几个月前随意插下的酸枣枝和枸杞苗,竟然都活了下来。
酸枣枝抽出了几条嫩绿的新条,枸杞苗更是舒展着深绿色的叶子,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生机勃勃。
瓦罐边,还放着几个刚洗干净的野梨。
“真能活!还结果子了?”何雨柱看着瓦罐里的绿意,嘴角微弯。
“是呀哥!”
雨水用力点头,指着瓦罐旁边小碟子里几颗干瘪但明显是枸杞的小红果,“你看,真结了几个!就是太小了,我都没舍得摘。”
“挺好。”
何雨柱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扫过屋角的布袋和窗台的绿意,又看了看锅里翻滚的骨头汤,“晚上咱们吃荠菜馅饺子。骨头汤做底,再切点野葱炝锅,拌上这些野荠菜,正好。”
“哎!”雨水响亮地应着,拉着许小凤,“小凤姐,咱们赶紧洗菜和面!”
屋外,贾张氏炫耀的声音还在隐约飘荡,夹杂着麻袋拖动和粮食倒入缸瓮的哗啦声,充满了物质暂时充盈的喧嚣。
屋内,炉火噼啪,水汽氤氲。
何雨柱拿出案板,熟练地开始剁馅。
野荠菜的清香、野葱的辛香、骨头汤的醇厚,还有那几颗野山楂散发出的酸甜气息,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交融弥漫,构成一种无声的、扎实的丰足。
他擀着饺子皮,动作沉稳有力。
目光偶尔掠过窗外深沉的夜色,也掠过墙角那堆不起眼的红薯和菌菇。
秋粮入了巷,带来了短暂的喧嚣与底气。
但这胡同深处的日子,终究如这深秋的夜,漫长而微寒。
喧嚣会过去,底粮会消耗,唯有这方寸灶台间无声的积累与守护,才是穿过寒冬的真正依仗。
屋外贾张氏的高谈阔论终于随着粮食入库而渐渐平息,中院重归一种带着粮食味的、暂时的平静。
何雨柱将包好的饺子轻轻码放在盖帘上,一个个饱满如元宝。
炉火正旺,映着他沉静的脸庞,也映着这陋室中,一份无需言说、却足以熨帖身心的暖意。这暖意,源于掌心,源于土地,源于这静水深流、于无声处觅得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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