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停山猛烈挣扎,他躺在床板上,双手双脚被红粗绳死死绑住,他拼尽力气挣了挣,整个床架子也随之摇晃剧烈,要散架一般。
塞满的破布嘴里发出凄凉的“呜呜”声,他看着黎宁,缓缓摇了摇头。
萧凌眼梢往后一瞥,提了步子,红艳似火的衣袍挡在黎宁眼前,他不紧不慢轻柔柔道:“阿宁想好了么,要么当着沈停山的面亲我,要么我将他的手脚经脉跳断,扔进天牢等死。阿宁知道我不爱用强的,所以怎么选……”他微微一笑,面色更是灼目耀眼,“都在阿宁手上。”
黎宁疲惫地闭上双眼,满脸无奈地说:“阿恒你我二人当真要到如此地步吗?你知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为何要用这种法子来羞辱我?听话,别闹了阿恒。”
她算是彻底摸清各种套路,只要她对沈停山表现的满不在乎,萧凌便不会对他投注过多关注,从而将所有焦点引入她这边来。所以她要尽可能做到冷漠,最好视沈停山如空气。
萧凌却继续笑:“哦?这样说阿宁不在乎他?”
黎宁一眼不眨,道:“是。”
萧凌:“即使听到他得知你在我手下生不如死,想来救你这个消息,不也不在乎他的生死?”
扇动的羽睫迟疑一刹,黎宁注视他,眼神坚定,“是。”
话音一落地,萧凌的笑容越笑越大,直至喉中溢出他再难压抑的兴奋愉悦的笑声,他扭头对身后地沈停山轻蔑地看了一眼,嘲弄道:“你看,孤同你说过她是薄情之人,可你偏生不信。”
沈停山渐渐安静下来,他像一头浑身重伤舔血的猛兽,那双被血糊住的眼深黑无底,空洞洞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了,一瞬间黯淡无光。
萧凌不屑地轻嗤一声,尚且偏着脸对向沈停山,目光却是落在黎宁那处,“可惜了也是位勇猛武将,不能为大夏所用实在可惜,既然他对阿宁毫无用处,那便……”
他深吸一气,挺胸甩甩袖袍,语气轻如鸿毛,“将他腰斩吧,斩草除根。”
立在殿门外的带刀侍卫破门而入,抱拳道:“是!”
待几人触碰到沈停山衣角,黎宁登时狠咬牙冠,躲闪萧凌的注视,“住手。”
萧凌几不可察一笑,道:“怎么?难道阿宁先前说的都是骗孤的?”
“我说过,跟你之间的事,不要牵扯无辜人。”
“萧凌,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把他放了。”
风情的凤眼正正凝视着,眸底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唇边始终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弧度。他从宽大的袖口拿出一样东西,在黎宁眼前晃了晃,然后无情地扔在地上。
黎宁目光一扫,直勾勾盯着那枚落地的玉佩。
白玉缠枝莲纹玉佩。
是当初黎宁打掩护随手送的东西。黎宁当时记得沈停山可宝贝那玩意儿了,还将它跟军事防布图放在一处。
黎宁很快移开目光,转眼向上扫到萧凌面庞。她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萧凌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朝她轻哂,他颔首,凤眼斜乜,“这玉佩原先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我当是什么,值得他那样护在怀里。”
他面露嘲讽地笑了下,语气轻柔飘渺如在云端,像是自喃自语,“孤还记得莲纹玉佩你也曾送过孤,一模一样的,连玉上面的划痕都一样。”
坏了。彻底坏了。她居然忘了这茬儿。
“看来阿宁没有对孤说实话啊,来人,将他腰斩。”
黎宁眉眼锋利,一双黑目锁在萧凌面上,下一瞬她松了口,道:“我答应你,不过希望你暂时不要处置沈停山,他对我恩情深重,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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